吃饱喝足后，云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到渠玥和青鸾要走时，跟了上去。

“你们要去哪儿，等等我。”

“阿琅，我有话跟你说。”

“芷儿，照顾好郡主。郡主，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

“清乐姐姐，待会儿我去找你玩。”

“好。”清乐轻轻地答道，然后便转身离开。

云琅歪着头看云泽，“哥，这么神秘，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

“阿琅，出门前，哥哥不是故意……”

没等云泽说完，云琅就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还不知道你吗？”

看着云琅的笑，云泽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着。

云琅看着出了神，低声说道：“不过，哥哥倒是有些地方让我不太清楚了。”

“什么？”

“我感觉哥哥回来后，变了好多……好多。”

虽然云琅眉眼间的低落不易察觉，云泽还是注意到了。

“是哥哥疏忽，哥哥应该多陪陪你的。”

“哥哥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既然要陪我，那就陪我去那儿吧。”

云泽挑眉，看着那高处，不禁轻笑。在这间隙，云琅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

看着高处的云琅，云泽怔住了，脑海中慢慢地出现了一段记忆，严格来说，这记忆并不属于他。

“小妹，我看到你了。不过，哥哥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出来，不然的话，娘亲做的那些好吃的……”

“臭阿湛哥哥，我出来，还不行……”

当记忆与现实重叠在一起，云泽居然真的听见了一声“啊……”

他来不及细想，就想上前，但终究还是没接住。

“阿琅？”

待看清是云琅时，他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中来。

“哥，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恍惚的样子？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哥哥没事，别瞎担心了。”

“真的吗？虽然……但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没事的……”

“啊……”

“哥你吓我一跳，要‘飞’上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样是会搞出事情的知道不？真的是，别以为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跟你讲啊……”

看着云琅一本正经的样子，云泽不禁往旁边挪了一点，谁知云琅见状便眯起眼睛凑了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怎的，当哥哥的还怕了我这个妹妹不成？”

“不敢不敢，阿琅这么厉害，哥哥不敢。”

说完，云琅就看起远处的风景来。

“阿琅，哥哥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哥哥变了，那……是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没变吧。不过，也觉得变得比以前更温柔，不调皮了。而且，哥哥的笑，似曾相识。”

“是吗？等等……难道你哥哥我以前不温柔吗？”

云琅心下暗道不好，一侧身……果然躲过了那双向自己的脸庞伸过来的手。

虽然，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阿琅，你胖了。”

“哥，我胖了，你也会胖的。”

“臭丫头。”

“敢说我臭丫头，哥哥，你完了……”

看着云琅的坏笑，云泽似乎有些害怕。“你……你别过来。”

不过说着，他已经回到了地面。

或许是云泽站在树下抬头挑眉的模样实在讨打，云琅一笑，便下了树。

等云琅走到身边，云泽才在心底暗叫不好，“坏了，刚刚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这丫头她……”

一时间，小屋旁响起了一阵奇奇怪怪的笑声。

“哥，你想笑就笑吧，这样听起来怪吓人的。”

“你哥哥我……是怕……吵着郡主……”

“原来如此……”云琅停了手，盯着云泽，笑得意味深长。

“臭丫头，你别瞎想啊，不然我揍你。”

“你妹妹我可没瞎想，想的都是些正经事，我也是时候有个嫂子了，清乐姐姐挺好的。”

不远处，芷儿一脸惊讶，悄声说道：“想不到，年少便上阵杀敌的云将军……竟然怕痒！”

清乐笑了笑，对着芷儿说道：“芷儿，扶本郡主回去吧。”

“郡主看起来高兴了许多，是因为云小姐说的话吗？”

“别瞎说。”

“芷儿可没瞎说，不过郡主你若是对云将军有意，何不请求皇上赐婚呢？”

“我要的是两厢情愿，不是赐婚，懂吗？”

“芷儿……”

“算了算了，别难为自己。”

“清乐姐姐……”

看着云琅追上了清乐，云泽又一下回到了树上。

眼前，景色一望无际。

“到达青石镇的路有很多，但是……”

“你是想说……到你心里无路可走？”

“对，无路可走。”

“你对她也有意，不是吗？”

“是又如何，有的东西我注定无法拥有。”

“抱歉，是我当初太过莽撞，若是当初我想到了其他方法，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你，我早已没有机会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对不起……”

“如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何来‘对不起’？”

“话虽如此，有的话我还是要说，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正如你所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或许……”

“或许只剩你，或许只剩我，或许，不久之后两个都不存在，也就这几种可能了吧。”

“没错。”

“不管最后剩下谁，亦或是一同消失，因为有你，我才能回来，才能再次见到我的家人，见到世间最好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舍得，但是，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吗？毕竟，她可能也不剩多少时间了。”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刺激她呢？若是我给了她希望，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她的身子恐怕也会承受不住吧。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树叶掩映下，午后的阳光显得刚好，云泽微微一笑，看着远处的景色，思绪却去了某段记忆。

说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她虽然有些架子，但她从小便患有心疾，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这些不算什么。身为郡主，为了喜欢的人，她可以不顾及面子与非议，这份勇气，我自愧不如。所以，我打算回来之后便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我的心意，但是，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相识一场，我已经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