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地上一片狼藉。

她们的衣服是被撕开的，即使披上褴褛的衣衫，也依旧尽职尽责的包裹着她们的身体。

Saber静立于一旁，飘散，因为视角的关系源星衍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而未被遮住的地方...红肿的膝盖，新鲜的淤青以及脏兮兮的身体清楚地告诉了来者她们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哭泣声戛然而止。

柳萱瞪大的眼睛也不知道何时悄然的闭上。

“主人，她们晕过去了。”

苏艳忽然抬起头说道。

“你带她们清理一下吧，她们只是长时间未进食然后被剧烈运动造成的体力不支。”源星衍制止了想要帮忙的Saber，拉着她朝楼上走去，“这是狗该做的事情，况且...狗最喜欢臭烘烘的东西。”

Saber挣开源星衍的手，回头看着狼狈搬运着昏迷姐妹的苏艳...似乎是生气的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回去。

“那两个人渣你准备怎么办？”

Saber直接用“你”称呼起了自己的主人。

“那就要看看我们的受害者小姐怎么说了。”

源星衍头也不回的答复道。

回到大厅，Saber目光警惕的四处扫视了一眼...无论何时她从来都不会松懈下来。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机器。

Saber认得这个叫烤箱的东西，士郎经常用这个给她烤好吃的东西。

但在末世里...它只是一个笨重而无用的铁块。

Saber神色复杂的看着前方源星衍的背影。

星衍，你是真的为了尝一尝新鲜的甜品...

还是...口是心非呢？

...

苏艳艰难的把两姐妹搬到卫生间，脱下了她们掩耳盗铃的衣服碎片，打开了淋浴。

冰凉的水珠洒落，洗刷着两姐妹狼藉不堪的身体。

苏艳轻抚着她们刺目的伤痕，眼帘一垂，泪水便顺着眼角滚落。

“姐姐...谢谢你...”

苏艳移过目光，看向了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儿...她正张开干裂的嘴唇向她道谢。

“身体...还痛吗？”

柳萱摇了摇头，她连说话都显得那么吃力：

“早就不痛了，习惯也就麻木了...”

她只有十六岁...正要绽放青春活力的年纪说起话来却带着一丝沧桑。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好多。”

苏艳清洗着柳萱黏在一起的杂乱长发。

柳萱惨淡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过去死...可是她死了姐姐怎么办？

自己可是这个世界上姐姐唯一的亲人了。

姐姐为了自己遭到了更多的毒打，为了自己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为了自己不受到玷污，相信了男人虚伪贪婪的承诺，为了让自己吃到东西，毅然的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成为了那两个禽兽手里的玩具。

她们恐惧过，她们愤怒过，她们反抗过！

她和姐姐每时每刻都在谋划着怎么逃离这里，她们曾经成功过...成功的到达了甜品店的门口。

但是...面对街道上那些死状凄惨无比的尸体，她们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出目前所处的安全区。

至少...在这里她们还可以活着。

还可以互相拥抱着取暖。

时间在她们的犹豫中消逝...在男人们发现然后拉着她们的头发再次把她们拽进地下室的时候...连反抗的动作都像是在做做样子。

一番毒打之后，男人们把她们绑了起来。

想要吃东西就必须主动达成男人们肮脏的想法。

她们曾经坚持过...但在饥饿面前尊严似乎不值一提。

她们畏惧死亡，畏惧疼痛，畏惧饥饿...

所以她们只有被予取予夺的命运！

做人的尊严丢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她们学会了如何像狗一样进食，如何更好的刺激男人，如何完美的去成为一名婊子。

男人们用尽方法的去羞辱她们，在末世里他们似乎放飞了自我。

她和姐姐知道了许多的事情，知道了那个男人在末世前就已经不是人了。

她们想要杀了男人...却只能成为男人享受的玩具。

她们挣扎，她们绝望，她们麻木...

一切...都为了苟且偷生。

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苏艳给妹妹清洗完毕，刚刚把毛巾放到姐姐的淤青上时，却发现她以为还在昏迷的姐姐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像是失去了灵魂。

苏艳忽然有一种面对的是人偶的错觉。

...

源星衍正驻足在柜台的相册前...看着那对姐妹如花绽放的开心笑容。

她们搂着中间男人的胳膊，幸福的样子都能透过照片传达出来。

看那相似的眉眼，应该是他们的父亲。

源星衍翻弄着相册，出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忽然，他的目光一顿，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在某个甜品鉴赏节目的合照上，他们的父亲和另一个糕点师勾肩搭背...关系很好的样子。

继续往后翻，那个糕点师的出场率逐渐多了起来...和父亲的，和姐姐的，和妹妹的，一起的...甚至到了后面已经没有了父亲的身影，只剩下来了那个糕点师。

好巧喔...源星衍笑着合上了相册。

那个糕点师竟然和地下室被绑起来的一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耶

回味着照片中那个男人的眼神...就算没有末世，这俩姐妹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了呀。

...

“苏艳姐姐，外面有虫子...”

柳萱忽然拉住了苏艳的衣摆。

苏艳笑了笑...她也有被别人依靠的时候啊...

而且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少女，悲痛还没有从眉宇间褪去，却好像把一切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都是为了她的姐姐吧？

姐姐在恶魔手里保护了她，现在轮到她负起责任照顾姐姐了。

“没事...有主人在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主人？”

柳萱想到了昏迷前依稀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柔和的眉眼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萱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主人这个词让她联想到了某些恶心的东西。

就连行尸走肉一般的柳萱姐姐——柳眉也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身体。

“别担心，主人啊...怎么说呢？”苏艳眨了眨忽然闪亮起来的眼睛，“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呐绝对和那些人渣不一样！”

“苏艳姐姐...你说的主人，是男的？”

柳萱走了两步才反应了过来。

苏艳把门打开，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曲奇的源星衍，奇怪的看着柳萱：

“当然啊。”

柳萱闻言低下了头，牙齿咬着下唇...本就暗淡的眼眸更是增添了一抹阴郁。

...

“哦，已经被玩坏了吗？”

源星衍看着走过来的女人，失望的摇了摇头。

照这么看...她们连杀死罪魁祸首的勇气都没有啊...

安于现状，浑浑噩噩，就这样漫无目的行尸走肉的活着，想要自杀却没有动手的勇气，懦弱的连令人同情的余地都没有。

“把你们的衣服脱了。”

源星衍冷冷的下着命令。

她们的眼神...真令人讨厌。

苏艳则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源星衍...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摸摸脑袋。

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

她感觉自己可能逐渐适应了...主人神奇的脑回路。

不过...这又是什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