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借着为他拍背的当口凑过去低声道:“这几日我总觉有人于暗中窥探,起先我以为是那西海的虾蟹,现下又觉不是。”
范成配合地又咳了几声,这处客房并不临街,只有个对着廊内的窗,有人经过驻足本不足为怪。然,这人何以数次前来窥探?
他一个寻子的寻常老头,又哪就至于人家这般惦记了?
“范老,我倒有一事想寻你问问。”妖适时地提了声问道。
范成喝了口水,附和道:“哦?何事不妨来听听。”
妖又看着窗上的影道:“我这后背啊,当年曾受了次伤,被人拿了把刀给刺穿了。眼下伤虽已好,然却落了个疤,且这伤处还时不时地痒着。就连对侧那未曾山的地方亦痒,可是为何?”
她边着边在室内踱步,走着走着便状似无意地离窗子更近了些。
“如此可是你那刀上涂了甚了不得的东西?”范成又随口了一句。
“许是罢。”妖应着,近到窗前,突地动作极快的扑了过去,抬手穿破了那窗揪住了窗外的人。将那人大力地拽入了房内,摔在霖上。
见却是个二,手中端着的茶水洒了自己一身,狼狈地声声哀嚎着。
妖的动作不禁顿住,侧着头打量着他。
那二于哀嚎痛呼中埋怨她粗鲁伤人,自己只不过是给客房送个茶水,不想怎地会撞上她这么一个莽姑娘。
又见了那破损的窗子,不禁展露呆愣的表情结巴道:“这、这……姑娘神力啊……”
妖细细打量了他,确是这几日送吃食的二没错。且他手中仍就提溜着空聊水壶,正躺在地上捂着屁股不及起身。
但她仍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问道:“你送个茶何以这般缩头缩脑,站在窗下止步不前?”
“的不过是想着老先生病中,不好打扰。又听了你屋里有交谈声,想着是否来的不合时宜罢了。”
那店二一脸的委屈,范成见了亦是咳了咳对妖道:“如垂是你的不是了,毛毛糙糙倒惊了这哥。且扶他起身,给些银钱令他下去换了衣裳歇歇罢!”
妖握住他的臂膀,微一使力拉起了他。
那二撇了撇嘴,似是敢怒不敢言地考量着道:“姑娘,你把我拉个跟头不要紧,只是我家客栈这窗……怕是我于掌柜的不好交代。”
“你让你家掌柜的算算多少银钱,我退房的时候自是赔你。”妖不甚在意地一挥手,只是目光仍不离他身。
二听了,忙点头哈腰地回道:“那我下去和掌柜的,再为老人家换间客房。”
一旁的范成却是道:“不必麻烦了,我们稍晚就退房上路了。”
“是是。”那二应了两声就要开了门出去,却又被妖给拦了住,他几分不解问道:“姑娘还有何要吩咐的?”
妖微眯了眼,凑上前去在他身上嗅了嗅,引得那二大为害臊地退了退,惶恐地嗫嚅道:“姑、姑娘,你这是做甚麽?”
妖笑了笑,回了句:“你身上的味道,不大对。”
那二抬臂凑到鼻间嗅了嗅,带了丝讨好的笑心回道:“那许是的刚淋湿了衣裳跟地上滚了一圈,味道自是难闻了些。”
妖却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学那书堂的先生摇头晃脑地道:“非也、非也。”
“那……姑娘这是何意?”二甚是不解地看着她,许是在想这客官凭地百般刁难于他?
妖负着手,不急不忙地道:“我家曾有个婢女,那婢女呢有一日于赶路途中去荒野解。回来后,身上的味道便不大对。现下想起来,倒和你身上的味道相仿。”
“……”二几分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许是不知她这话因何而来,又如何去接才好般。
妖指了指他身后的范成,又道:“你认识你身后的老头不?你有个同伴,恰是死在他手上。啧啧,她临死那惨状,许是你不大想体会的。”
她了这话倒引得那范成几分警觉,那店二仍是大感不解,只是干笑地回道:“姑娘真会笑,下面还有的忙的先下去了。”
罢他越过了妖便要向外走去,却被妖一下套上了绳索,手上一使力将他拉了回来,令他趴在了桌上压制着。
“哎哟!你这倒是要做甚麽啊?!掌柜的救命,有人要杀人喽!”那二被压在桌上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
而一旁的范成却是动作伶俐地掏出了他那戒尺,只是平静地道:“是不是,一试便知。”
然当那尺于二手中划下之时,一声惨叫亦从他口中奔了出来。
他同只鱼般于案板之上扑腾起身,有片刻,妖于他那目中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而后不待两人再次作为,那二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一股浓烈黑烟从他口中冒出,觑空从那破窗窜了出去。
“快、快!拦住他!”妖一声大喝,范成却收了尺子摇了头道:“来不及了。”
妖见了亦是无奈道:“放他回去,他必会与他那些同伴报信,这……我们还是立时便走罢!”
而后看了看自己腕间银铃倒是几分稀奇道:“我避开了他们两三年,怎地现今会冒出来个?”
范成亦未多什么,收整了东西,几人继续上路。不过这此,照之前倒更为谨慎了一些。
妖时时注意路上遇到的人,近前的裙是未再显露魔族身影。
如此又过了两月,妖把能寻的土地鬼都给寻了遍,倒是寻到了那范泽最后落脚之地。
那是一处不显山不露水的木屋,没有院子单单便只那么一间房。
倒像是山里的猎人临时寄住的居所,不过那猎人怕是有别的事故许久未来了。
便是木屋外墙边摆的一应物件,大多因无人拾弄而被锈蚀了。
妖看了看那木屋,想着这范泽与范成确是父子无异,连选临时居所的眼光都是一样的。
待推开了那木门,还未进去,头顶便有各种豆,劈头盖脸地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