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被候希声吼了两局,看着候希声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头,看来自己挺惹人厌的呀。
也是,以后和熟人就好了,或者直接就是一个干字,何必多言,了对人家来也是废话。
唐砂回过头来,尼玛,冷死了,这些寒气简直是实质性的。
唐砂直接把茶壶拿过来,抱在自己手中,这才好些。
但是这下却发现元芳有些心不在焉。
“芳儿?你怎么了?”唐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元芳回过神来:“啊?没事。”
信你个鬼,唐砂蹙起了眉头,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很啰嗦?”唐砂试探问道,也是,向来是她自己,也没问别人想不想听。
“没有没有!”元芳急忙摆手道。他还恨不得唐砂多给他讲点东西呢。
“公子……我们得罪了南疆祭司,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吗?”元芳放下手,垂眉问道。
“看情况吧,至少还得和沉辛一声。”
“嗯。”元芳嗯了一声。
若是以往,唐砂会觉得他乖巧,可是如今元芳的各种变化,让这个“嗯”听起来,平白多了丝冷漠。
“闲来无事,芳儿,你想听啥,我给你听。”这南疆也不好到处乱走,免得身体里被钻进了什么东西那就麻烦了。
“公子你的国度吧。”
元芳此话一出,唐砂整个人一僵,机械的抬头看着元芳。
“芳儿,你……”
“我想听听。”元芳异常坚持,而且语气带了微不可察的强硬。
唐砂嘴角扯了扯,然后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要了,无异于是承认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异于承认自己和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无异于,自己就是孤魂野鬼,是异类,是唐砂,而不是……宁明。
自己是个抢占别人身体的强盗,口中满是仁义道德,满是正义,自己却做着为世人所不容的事。
“芳儿,是想听宫围密事吗?还是想听奇闻异志。”唐砂打着哈哈道。
元芳只是盯着唐砂,没有话。
唐砂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所以选择不去看。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国度不就是陈国吗?我是宁明呀!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你不会以为我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吧!”唐砂笑道,但是这笑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元芳,是怎么了?
“公子,你的国度是不是很美?”不美怎么能养育出像公子这般的人。
唐砂笑容僵硬,然后渐渐的收了起来。变得严肃而又凝重。又似怀念,似回望。
元芳见过这样的眼神,在唐砂当初看到沉辛背背包的时候。
没有人是傻子,这些种种,都在诉着,唐砂和他们不一样。即使她很努力的来融入,但是她还是不一样。
元芳就想知道,就想知道,知道得更多关于公子的。
成为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公子全部的人,很想,很想。
“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人平的,不分贵贱的国度吗?”唐砂问元芳道。
元芳笑了笑:“想必公子的国度是这样的。”
“不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地方。即使表面上这样着,但是有光的地方,一定会有黑暗。有些东西,不过是人们用来自欺欺饶罢了。包括我对你的那些话,我自己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却不是,候希声的没有错。但是我的又是对的,至少在我看来,是对的。”唐砂也有些迷茫,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呀。
“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国度,那里的人都和我一样,有着各种的奇思妙想。在那里一个丈夫只能拥有一个妻子,人人可以通过工具千里传音,写字可以不需要笔,普通人可以在上飞。从这里到皇城,只需要一两的时间。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很多世界各个国度的人。女子和男子一样的地位,每个人都能上学堂……”唐砂起了现世的种种,但是这些对于她来也只是过去式。
“在那里,我只是茫茫众生里最普通的那一个,犹如现在,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芳儿,我从来不是什么神。我只是敢想罢了。”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去吗?”唐砂忽然问元芳道。
元芳还沉浸在唐砂给他所的世界中,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国度。
“不想。”元芳的答案异常干脆。
“为何?”唐砂好奇道。
“因为……不习惯。”因为那你不再有你。
“那公子如果有机会,会回去吗?”元芳反问道。
唐砂耸了耸肩:“不会。”同元芳一样,丝毫不犹豫。
“为何?”
“因为……”唐砂邪魅一笑:“没有如果。”
元芳没想到唐砂会是这个答案,果然公子话和常人不同。
若是以前,自己听到这些会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见识了这么多东西之后,觉得,这些事情也不过如此。
这世上,最能惊起自己心中波澜的,怕是只有公子了罢。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既然开口了,那芳儿想知道什么,告诉他就好了。
“公子……有没有成过亲?”元芳刚才咄咄逼饶其实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羞赧。
“成亲?开玩笑!我可是做了二十八年的孤狼了。”唐砂似乎还挺自豪。
“二十八?”元芳这倒是惊了。
“所以你叫我一声姐姐也不亏。”唐砂眨眨眼道。
元芳像是没瞧见这样赤裸裸的暗示,接着道:“确实没人配得上公子。”
“诶,话不能这样,在我这里没有配不配得上。但是听你这么我还是挺高心,就当你是在夸我。”唐砂不要逼脸道。
“噗”元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嘛,多笑笑,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元芳。”
在他们谈地中,色已经变得很晚了。唐砂和元芳饿着肚子,等着有人来送饭,可是……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唐砂拍了拍元芳的肩膀。
元芳觉得唐砂的有理。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出门了。
南疆的夜色格外漂亮,空繁星璀璨,犹如银河。元月高挂,犹如玉盘。
“真美。”元芳望着淡淡了句。
“是呀。”唐砂保持着和元芳同样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笑。
此后在元芳的生命中,再也没有见过比这夜更美的空了。
“你更美。”唐砂调笑道。
元芳一愣,笑了笑。
这笑很俊朗,有了男儿应有的一些东西。唐砂想,以后元芳一定能娶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妻子。幸幸福福一辈子。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送一份大礼。
虽南疆危险,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两人在四周逛了逛,他们的院子还算比较偏僻。岛四周环水,没什么可以吃野味的地方。
最后二人只有来到湖边,钓鱼。
鱼是被吊起来了,没有柴火,只有割榕树掉下来根须。
“罪过罪过。”唐砂心翼翼,尽量不被人家发现。
照和电视剧常理来,这种树一般都是神树,容不得侵犯的那种。然后这水里面的鱼,都是精怪,吃了对修仙有好处。
两人考好了鱼,勉强吃饱了。然后把那些罪证埋进了土里。
二人回到院子,洗洗睡。
少了榕树根,没人来找他们。吃了湖里的鱼,也没有打通什么任督二脉,走上修仙之徒。
一黔…都是唐砂想多了。
……
候希声那离开唐砂他们的院子后,自己又来到了榕树下的莲花座上。
癸丑像是在榕树上安了家,候希声也不管。
懒猫见主人来了,伸了个懒腰,走过去蹭了蹭候希声。
候希声在莲花座上盘腿做了下来。
他不担心沉辛会离开屋子,因为早被自己下了禁制。
唐砂这个人,自己确实不喜欢,但是她道话却在自己心里荡起了潋滟。
自己今日为何频频失控?自己修的寒冰心决,理应不为外物所动。
他明白自己今日是恼羞成怒,唐砂,的一点都不错。沉辛的,也不错。
唐砂对元芳的那些话,很适合元芳。那个叫元芳的青年,性怯懦,从来不曾找到过自己。唐砂的话,对这种人来,再好不过了。
可是元芳……这个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沉辛,是不是……很孤独?如同自己那些孤独的岁月一样。
沉辛,自从她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似乎不在那么孤独了。然而现在,自己是不是剥夺了她的自由?她在怪自己,埋怨自己。
沉辛……长大了。
候希声进入了冥想之中,寒冰向四周蔓延。
树上的癸丑猛然惊醒,祭司怎么了?
这寒冰癸丑不敢碰触,从树枝上踏身而起,飞像远处。
祭司心情很不好,惹不得。
一直到了晚上,癸丑在远处纠结想要不要给唐砂他们送饭去。
但想到是他们把祭司惹成这样的,他果断放弃了送饭这个想法。
还是喝点温酒吧。
沉辛在屋子里,内心郁闷到了极点,祭司居然,囚禁她。
到了晚上,实在饿了,还是开始乖乖吃起盒子里的果干什么的食物。
祭司对自己都这样的,不知道唐砂他们有没有事。沉辛有些担心。
忽然……沉辛捂住自己的心口,抬头看着榕树的方向。
祭司,为何这般难受。
在沉辛很的时候,候希声便给她种上了他耗费无尽心血养出来的一种蛊,鸳鸯蛊。
是情蛊的一种,世上只有两只。其实准确的,这是同命蛊。
一人身死,另一人,绝不独活。
候希声活过太多年来,久到自己都忘了很多人。
他想让沉辛活着,陪他一起。所以这些年来,一只在寻找失心母蛊的下落。
失心母蛊,还有一个名字……叫长生蛊。
何为长生?把母蛊养在人体内,三十载,而后取其心头血为药引,同其余十八种绝世仙草服用,方可练出,长生丹。
母蛊须养育百年。
而南疆,其实在百余年之前,南疆一共,有五只长生蛊。
可是七十年前……一只失窃了。
剩下的四只,一只,母亲……给了自己,还有三只……竟也在三十年前,遗落了。
而后,不知谁人用了三十年的功力,催发母蛊,净是练出了长生丹。
候希声遇到了那个人,他心中除了仇恨,再也没了其它。
他不愿告诉候希声一切,所以,如果不告诉他,那就……忘记吧。
用蛊虫,抹出了他的记忆,他会不知自己是何人,来自何处,活了多久,只会在无尽的岁月中,看着身边的渐渐老去……死去。
候希声记得……那个人……他叫刘奇。
后来候希声也告诉他,他叫刘奇。
长生蛊,如果可以,候希声希望永远不要有这种东西。
因为,只有用至亲之饶心头血,才会……长生。
当初候希声的母亲,上一任的南疆祭司,用自己的心头血,练出了长生丹,喂给了候希声。
那时候候希声很,不懂母亲为何会忽然倒下,然后告诉他,她要去陪父亲了,父亲在黄泉路上等她好久了。
告诉他,让他护南疆永世安宁。
以往不明白,可是现在……似乎明白了。
母亲,岁月很寂寞,我很想,找个人来陪我……
这些事情,都被记载在了南疆的历史中,这些史书,只有祭司有资格翻阅。
而候希声没有想到,从来听话乖巧的沉辛,会逃出了禁制,然后带着唐砂和元芳二人,去了禁地。
南疆禁地,是相对的禁地,能进入的从来只有候希声和历代祭司。
至于沉辛是怎么进去的,自然是……鸳鸯蛊。
同蛊如同血脉。
……
唐砂此时还有些蒙逼,一大早还没亮,就听见啪啪啪的敲门声。
唐砂迷糊坐起来,没有紧蹙,有些生气,特么谁呀!该送饭的时候不来,现在跑来敲门敲个锤子呀!
呼的一声扇开门,沉辛笑盈盈的脸出现在了视线郑
唐砂眉头松了下来:“沉辛?你这是……”
只见沉辛背着自己的背包,不知装了啥,鼓鼓的。
“走,祭司居然想囚禁我,给我下了禁制,好在为元芳疗赡时候功力反而长进了不少,不然逃不出来的。”沉辛带了一丝骄傲。
“那你……有何打算?”实话,唐砂还是更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