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军阵如林,大帐之中,剑拔弩张。
数个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大帐两列的将士深深的垂着头。
他们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就像数十个鹌鹑在那里站着。
“公子,你这是何意?老臣对帝国忠心耿耿!你这样子说,岂不是寒了老臣和我们这些在战场拼死拼活的将军的心?”
大帐正中,一个身披战甲的中年威猛男子言辞激烈。
看样子,仿佛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这么说,樊於期将军是不承认了自己要谋逆喽?”
“成蟜公子污蔑与我,这可是株连三族的天大罪过,我岂敢认罪?”
大帐座坐着一个年轻人,声音云淡风轻。
身着华丽长袍,面容俊逸,神色从容。
他似乎,对大帐之中的紧张对峙局面毫不在意。
而手中的茶杯,似乎比眼前的将军重要的多。
樊於期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年轻人,怎么会这样!
一夜之间,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自己分毫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难道,自己被耍了······
“你们这些将领的意思呢?樊於期在军中散布谣言,污蔑我王兄与吕相,还利用我的名号企图反叛,你们要与这个通敌叛国,吃里扒外的樊於期一起叛国吗?”
站在两列的众人原本沉默不语,都以为他们是哑巴!
不过此时脸色变幻,“我等不敢!”
但是只有言语,没有动作。
成蟜一笑,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大多数只是人云亦云的武将罢了。
如果是其他六国的腐朽国家,这些将领会无条件的跟随成蟜,因为他是有权有势的公子。
但是在秦国,战功为大。
所以他樊於期的声势,可比现在他这个十七岁‘小儿’强得多的多。
樊於期目光扫过那些偏将、裨将,嘴角一弯。
“公子一再的污蔑于我,而且严重的扰乱军心,看来我只能将你绑缚起来,压到咸阳,令王与吕相审议了!否则,就是贻误战机了!”
樊於期向着成蟜抓来!
“是吗?”
成蟜云淡风轻的一笑,看着樊於期伸出的大手,嘴角一勾。
这手掌,布满着内力,不愧是秦军老将。
似乎有着引力一般,令成蟜逃离不得。
樊於期狂笑,好像看到了成蟜被自己擒下,被关在牢车之中披头散发的惨状。
而自己只要装一装惨,在秦王面前卖一卖可怜就可以躲过惩罚。
他很不爽,成蟜那小子蠢笨如猪,原本已经被自己的计划完全蒙蔽了双眼。
只要他反叛秦国,被困在前线的蒙骜必死无疑。
而那时候,秦军必定大败。
至于自己,也不用被成蟜牵连,就可以完成这一壮举。
可是为何成蟜如今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现在很不爽,尤其是看到如今成蟜依旧平静的双眼,他的不爽已经快要到达极致了。
自己可是就要擒下他,成蟜此时的双眼为何如此古井无波?
好像是···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是不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
应该是的!
樊於期忽然身体一颤,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陡然,成蟜的双眼变了。
黑白分明的双眼忽然变得赤红如血,三个黝黑勾玉凝聚而出,血色一闪而逝。
之后,成蟜的左右眼勾玉连成了一体,变作了万花筒的形状。
目光幽深,好像万丈深渊,寒冷至极,好似九天之雪。
樊於期的手穿过了成蟜的身体,但是手掌面没有丝毫血迹。
错身而过,好像他的手和成蟜的身体不在一个空间一般。
樊於期的脸色一变,有些慌了心神,他慌乱的眼神再次看着成蟜。
还是那么平静,还是好像在看着一个傻子。
“怎么可能···你是如何办到的?神鬼术法?不可能,这世界没有那种东西。”
樊於期慌张的拔出腰中长剑,朝着成蟜连挥数下。
刺向成蟜的剑全力挥动,但是每一下,长剑都是透体而过。
他的脸都是不可思议···
做梦吗?自己没有醒来吗?
“砍累了吗?”成蟜讥讽道。
“不可能!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愚蠢小儿,都已经被我玩弄股掌之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樊於期好像疯了一般,胡言乱语起来。
“是吗?”
樊於期看着成蟜,手中忽然出现一把黑色的,菱角匕首一般的东西。
成蟜一笑,这是一把黑色苦无,苦无刺向樊於期。
樊於期看到攻击,下意识的一挡。
可是那苦无依旧是透体而过,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杀不了我!哈哈!看我不···”
樊於期声音戛然而止,缓缓地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那是血,是血,这怎么可能?
成蟜讥讽一笑,这樊於期居然只防御一次,难道真的是傻了么?
“你真可怜!以为完全控制了我!但不知!你已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