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一章 污蔑攀扯(1 / 1)燕北远江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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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见眼前的妇人停了刁难,想起方才小娘子的话,尽量平淡地开口:“方才瞧着二叔慌慌张张的,不知出了何事?”

一提到这茬,王三妹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低低咒骂出声:“不知是在哪个阴沟里翻了船,被砸破了脑袋,活该!”

若是旁人,或许听不懂她这话中的意思,可刀子好歹在外头摸爬打滚了数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历过虚虚实实的事,荤话也听了不少,又了解自家二叔这些年拈花惹草的德性,他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婶娘的话里有话,她明着好像是在说许云走路不小心绊倒了,实则是在说他招蜂引蝶,被外头的哪个娘子教训了,这才有了脑袋上的伤。

这话中有鄙夷,有酸涩,有怨恨,还有嫌恶,唯独没有试探。

听了这话,刀子心中便有了数,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婶娘并未听到自己同小娘子的谈话。

问话有了结果,他实则不想同婶娘废话,实在也是没什么正经的话要讲。

“话说刀哥儿,你今日买这么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是要宴客?也没听婆母提起这事啊。”王三妹将话题重新引回到刀子大肆购买食材一事上,探着头看了一眼在盆里欢快游动的鱼儿,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毫不客气道,“这鱼真好,烧过后定然肥美。刀哥儿,你眼力见长,想不到你还知道买鲈鱼啊,兰娘平时最好吃这一口,真贴心呢。”

王三妹自以为是地以为这鲈鱼是为兰娘买的,好似只要兰娘喜欢,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一般。

听她谄媚自恋的语气,与昨日那副蛮不讲理的尖刻样判若两人。

此刻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这顿饭他们一家子也想加入,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们做的。

“阿娘说这些是妹妹爱吃的。”刀子强调刘贞娘的立场,也委婉地指出这顿饭并没有算上他们一家子。

“给那个臭丫头吃这么好做什么?”可王三妹像是听不懂似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又开始自说自话了,“我家兰娘喜欢吃酱香肘子,让嫂子炖烂些,也好入口,她许久没吃到了,今日终于能大饱口福了。我回去同她一说,她定然高兴。”

刀子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阿娘没说请客,这顿饭不会有外人在。”

“没请客就好,那自家人也能多吃些。”王三妹听了后,不禁有些庆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刀子口中的“客”。

还真没将自己当外人,这种不请自来的厚脸皮当真令人讨厌,更离谱的是眼前这人分明昨日还堂而皇之地欺侮过刘贞娘,今日便腆着脸上门颐指气使地自说自话,仿佛刘贞娘做的一切事都应当为他们一家人服务似的,当真没脸没皮。

“婶娘,今日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一块儿吃饭,没想请旁人。”刀子忍无可忍,最终将话说得越发直白。

这句话一说出来,王三妹再想装傻已不可能,她素来胡搅蛮差惯了,在许家也一向是横行霸道的,想是从未经受过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不禁有些怔愣,可她是谁?村里最无赖的就是她了,哪里能让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

只听一道尖刻的声音响起:“反了!当真是没天理了!这小畜生出门几年,真当自个儿是大老爷了,对着自己婶娘拿腔拿调的,居然说要将我们一家子赶出许家,真是太嚣张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哪,这个没人性的小兔崽子。”

王三妹是个不怕丢人的,竟然大喇喇地跑到门口去嚷嚷,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似的,声音吼得震天响。

刀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婶娘撒泼,神色森寒,内心毫无波澜。

这般下作的手段,他先前看过多少次,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左邻右舍看不过眼的,出言嘲讽道:“许二婶子,你说这话可就丧良心了,这些年贞娘母子待你们不薄了。”

“你们一家子就靠贞娘和刀哥儿,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不觉得臊得慌吗?”

“我可不信刀哥儿能说出将你们赶出许家的话来。刀哥儿素日里是最孝顺懂事不过的,才不会如此说。”

“刀哥儿那般好的孩子,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贞娘也不会容许他这般说话,她对刀哥儿素来要求严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帮着刘贞娘和刀子说话。

“你们懂什么?这些年刘贞娘待在许家白吃白住,难道不用算伙食费和住宿费的吗?”王三妹刻薄地说,一字一句都在指责,“那小兔崽子出门在外,谁知道学了什么花花肠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别被骗了都不知道。”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因着邻居了解的消息其实与家人不相上下。

许家二房是什么样的,乡邻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被这简简单单的卖惨所蒙骗,眼下也只不过想看王三妹出丑罢了。

对着王三妹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围着看戏的乡邻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仗义执言”。

刀子也没有出门劝阻的意思,他认清了婶娘,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打蛇随棍上,越是在意便越会得寸进尺。

这样的人,就是人来疯,对付她最好的做法就是放任自流,随便她如何,等她闹够了,没力气了,自然就会消停。

王三妹为何仰赖这样的手段,一是性格使然,二是惯用这样的方式谋求到过想要的东西,习以为常了。

可她没想到今日相同的方法却收不到任何效果,她的侄儿连出来看一眼都不曾,即便她的喉咙都快喊破了。

刀子不仅没去看婶娘的自导自演,他还兀自扭头进屋了,陪着绵绵一道边吃边品评蜜饯果子,不亦乐乎。

外头的王三妹还在垂死挣扎,遗憾的是观看的乡邻厌烦了她没什么新意的干嚎和无理取闹的攀扯,于是渐渐散去。

许家门前重新恢复了冷清。

没有观众的表演毫无价值,王三妹立即便没了动力,悻悻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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