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了值机以后，瞿今焉就坐在VIP厅拿着相机百无聊赖等季暮。

再度见到前男友，内心居然有些忐忑。

离登机还有不到15分钟，季暮才一个人拉着行李，姗姗来迟。因为糊，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认出来，他只带了一个帽子。

干净白皙的皮肤比那天在电影颁奖礼会场门口上偶遇时晒黑了一些，应该是前段时间去拍戏晒的。

他注意到在门口座位等他的鹿朝，腼腆地笑了一下。

瞿今焉有点愤懑，这该死的男人，竟是如此的甜美，反正认不出来是她，保持花痴脸咔咔一顿拍就完了。

“需要我配合你吗？”季暮问。

“不用。你就坐着玩手机，都能拍出杂志封面的感觉。”这话说出来颇有彩虹屁的成分，但看到他又笑了，瞿今焉心里跟猫挠似的，非常复杂。

没过多久，开始登机。

瞿今焉这才注意到他没有助理，一个人又拿机票又拿行李的，一点没有明星样。

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要眼里有活。

她伸手过去帮季暮拎行李箱，季暮的瞳孔骤然放大了......

好像有点不合常理？他以为我要抢他箱子？粉丝应该跟偶像保持距离？

“我......想帮你提箱子。”

季暮又放下刚下紧绷的面容，笑着说“男生怎么能让女生帮自己提重物。很丢脸啊。”

瞿今焉看着他的脸，心说这个人是不是太爱笑了一点啊，永远像凉白开一样温润，很难想象他发脾气的样子。又被前男友撩到了，轻如蚊蝇地说了句“好。”

登了机，很多座位都是空的，空姐说可以自己挑选位置。季暮坐在窗前，压低了帽子，似乎已经准备好休息了。

再没皮没脸也不能坐人旁边吧，瞿今焉有点怂，挑了一个隔着走道季暮斜对面的位置坐着。方便看他，也方便被发现的时候闪躲。

登机前，她跟小小酥还有大梅子说了，她买了季暮的同航班商务舱。小小酥和大梅子一致抗议，羡慕得不行。最后以她必须拍下季暮的睡颜为代价才能放过她。

受人之托罢了，瞿今焉打开相机，准备就位。

不得不说，季暮的睡颜真是很好看。

三年前在片场拍戏的时候，瞿今焉看过一次。他睡觉很老实，这人不说话不笑看着有点酷，睡觉的样子却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不会仰头不会打鼾磨牙，靠在椅子上歪着头，嘴会比平时噘起来一些，红艳艳的，和锋利简洁下颚线相比，有一种反差萌。

咔。

瞿今焉，你真是蠢货，闪光灯没关。

因为是夜间红眼航班，机舱的灯是关的，只有微弱的光线。季暮在睡梦中被强光惊醒，深深皱了下眉头，又很快睡去。

瞿今焉舒了一口气，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了。

下午睡了一会儿午觉，这会儿全无困意、百无聊赖。

于是，她足以有足够的时间和借口，心无旁骛地看着他，不知餍足，像是想一口气想弥补三年的时光一样。

到达上海，瞿今焉跟在季暮后面下了机。

刚到出口，就看到了举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特别高但瘦，一个小巧但微胖，分别举着浅蓝色的手扶和特别重的相机，兴奋地叫着季暮的名字。

对不起姐妹，有点像老夫子和大番薯。

季暮朝向她们挥了挥手。

相比于瞿今焉首次接机应援的怂，小小酥和大梅子可以说real大胆自来熟了。

“季暮，红眼航班累吗”

“不累。”

“暮暮，晚饭吃了没呀？”

“上飞机前在候机室吃了。”

撒谎，你根本没顾得上吃饭，瞿今焉腹诽他还挺会让人安心的，是不会撒娇的性格。

“吃的什么呀？”

“饭。”

“什么饭？”

“......”

瞿今焉有点看不下去，如果是她看到粉丝接机一个劲儿地这么追问早就烦了。

“鱼香肉丝。”

“好啦，别问了。坐了这么久飞机，他应该累了。”

大梅子听到觉得有点道理，就再嘱咐了季暮几句，让他好好休息。

在去酒店的路上，瞿今焉才正式认识她们俩，个子高但瘦的是小小酥，小巧微胖的是大梅子，和群里的聊天风格相同，她俩都是天生话痨自来熟，倒显得瞿今焉有点内敛寡言。

刚到住的地方，瞿今焉本来想说早点洗澡睡觉。大梅子却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从行李箱拿出一瓶威士忌，说是明天晚上就坐飞机赶回去第二天要上班，今天晚上要好好聚一下。

瞿今焉也不好拂了她们的兴致，就陪着一起喝。

大家喝熟了，就七嘴八舌聊起八卦来，当然，话题的主人公当然还是季暮。

“你说我们暮暮转眼都这么大了。我刚喜欢他那会儿，他还是一个可可爱爱的未成年。”大梅子感叹岁月如梭，带头干了。

“唉，弟弟实在太不容易了。这些年，公司不作为就知道吸血。黄了几个好资源。希望他能早点解约，找个靠谱点的。”

“我前几年听说暮暮是得罪了一个娱乐圈大佬，本来是打算雪藏的。”

“真的假的。不会吧。”

“你看其他几个人，哪个有暮暮这样长得帅业务能力强，混得不都比暮暮好。”

“在我心里，暮暮不比大爆的顶流差。他就是缺资源跟营销。”

“谁说不是呢，我也算混饭圈很多年了，搞了暮暮，就再也没心思爬墙了。他是真的很好。你看今天，我们那么烦人，他也没有任何不快。内娱哪还有这么乖的啊。”

“嗯，我是不会走的。暮暮才22岁，他还有机会。我相信他未来肯定会火的。”

“为弟弟干杯！”

“为暮暮干杯！”

瞿今焉不了解饭圈，从某种程度而言，她也并不了解季暮，就没开麦讨论怕露馅。喝了两杯就借口头疼洗漱躺床上休息。

但她仔细地听了她们说得每句话，破天荒地在手机里搜索他的名字，了解他这三年来的过往。经历了生死与被家人背叛的磋磨以后，似乎以前对他遗恨也消失殆尽了。

就算是当年他以利用她的目的接近她，但是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对她的照顾确是切实存在过的，她别无选择地以他粉丝的身份开始新的人生，也许是一道上天给她的神谕。

告别拥有的，接受失去的。受她们的感染，倏忽之间，她感受到粉丝不计回报地爱一个明星竟是一种神奇的美好。

这么想着，居然开始有点期待明天的应援，激动地有点睡不着。

瞿今焉看着已经喝得横七竖八的大梅子和小小酥，把她们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再从行李箱优哉游哉地拿出笔记本电脑，把今天拍的机场图从单反相机里导出来，再简单地调了色，美滋滋地发了微博。几分钟以后就有很多转发评论点赞，成就感油然而生。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半夜3点，瞿今焉才赶紧关上手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