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山愣，随即笑了出来。

时清酒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跟着笑。

“那你刚才说喜欢有男人味的男人，男人味是什么？”莫南山继续追问。

时清酒歪着脑袋，仔细看莫南山，然后回答：“男人味，内心强大，善良深情，就好像你。”

莫南山不满意时清酒这个回答，可他没继续问。因为，这个阶段，时清酒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开心的。“睡觉吧。”

时清酒走过去，将莫南山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还说：“下次如果我睡着了的话，你就把我喊醒。”

莫南山知道她的意思，担心自己把她抱进屋里太为难。“嗯，好。”

时清酒不确定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伤害到莫南山的自尊心，等进了卧室之后，时清酒没急着上床，而是站在莫南山的面前，问他：“你生气了吗？”

莫南山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生气，稍想一想，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抱歉呢。“我没生气，你是为了我好，我懂。”

时清酒觉得莫南山这话，更像是气话。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莫南山，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残疾人，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好像一棵树。”

莫南山见她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解释，索性坐好，听听看她作何解释。听到时清酒将自己比作一棵树的时候，莫南山没忍住，问了一句：“什么树？”

被他这样突然一问，时清酒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她想到了自己老家常见的白杨树。“白杨树。”

莫南山问她：“为什么是白杨树？”

时清酒想了想回答：“白杨树，是一种在我老家遍地可见的树木。只要有草的地方，就有白杨树的影子。白杨树是不太讲究生存条件的，大路边，田埂旁，哪里有黄土，哪里就是它生存的地方。它不追求雨水，不贪恋阳光，哪怕在坚硬的土地上，只要给它一点水分，白杨树的一截枝条就会生根、抽芽。只需挪动一点杂草生存的空间，它就能把黄土地装点，撑起一片绿色。它不需要人去施肥，也不需要像娇嫩的草坪那样去浇灌，只要不挥刀斧去砍伐，给它一点宽松的环境，让它吸收自由的空气，它就会挺拔向上。”

莫南山听时清酒说，心里忍不住在想，自己真的是这么个形象立于世的吗？“你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

时清酒走过去抱住莫南山：“在我心里，你就是高大伟岸的形象。”

莫南山将脑袋靠在时清酒身上，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何人都说恋爱，恋爱。

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似乎是甜一点。

他们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莫南山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有来生，我就做一棵树吧，站成永恒。”

时清酒听他这样说，惊奇的很。

莫南山问她：“怎么了？”

时清酒：“这话三毛也说过。”

莫南山一天的时间，从时清酒嘴里听到了两次三毛的名字，看来，这女人是真的很喜欢三毛。“她说过什么？”

时清酒：“她在写给自己中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莫南山突然就明白了，明白时清酒为何会这样喜欢三毛：“我似乎知道，你为什这样喜欢她啦？”

时清酒：“喜欢谁？”

“三毛。”

时清酒说：“为什么？”

三莫南山：“因为从她的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这个女子肆意洒脱，通透明媚。”

时清酒：“是，她是我崇拜的女人。”

莫南山：“没有悲欢的姿势，这话真好，希望来生，我们都能没有悲欢。”

这话时清酒可不能赞同：“没有悲欢，那岂不是成了行尸走肉。我想，我还是贪恋七情六欲的。”

因为那一瞬间，时清酒觉得如果哪一天，自己不会再爱莫南山了，会很悲伤。所以，她不愿意没有悲欢，她是凡人。

莫南山笑着没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相拥而眠，因为交心，所以谁也没有多想，困了就睡了。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时清酒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昨晚的姿势被莫南山抱在怀里。难得的，这个男人还没醒。

时清酒没敢动弹，害怕把他吵醒，她想莫南山多睡一会。

莫南山一睁眼，就看到时清酒颤抖的睫毛，知道她已经醒了，这是在装睡，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还吻她：“什么时候醒的。”

时清酒：“没多久，你醒了。”

莫南山：“嗯，一夜好眠，没有做梦。”

时清酒：“这样啊，要不然，我以后都陪你睡吧，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莫南山笑着点头，这提议很好。

两个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然后起床一起去浴室洗漱。

进了浴室之后，时清酒才发现，莫南山不知何时将一应洗漱用具都准备了两份。“这是给我准备的？”

莫南山点头：“嗯，不然呢？”

时清酒心里可甜了，这男人平时不多话，所有的心思都表现在行动上了。

时清酒帮莫南山挤好牙膏，然后两个人一起站在洗脸池旁刷牙，时清酒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这么有爱的事情。

她转头去看莫南山，见他嘴角上全是泡沫，情不自禁的伸手将他嘴边的泡沫擦掉。只是，她不擦还好，这么用手一摸，这会莫南山不仅嘴角是泡沫了，连带着脸上下巴上也全是。

莫南山一愣，照着镜子，看到自己脸上的泡沫，觉得好笑。

时清酒立马拿毛巾递了过去，还说：“擦擦。”

莫南山笑着摇头：“没关系，我用水洗洗就行，反正要洗脸的，就当是用了洗面奶好了。”

时清酒点头：“嗯嗯嗯，对对对，没错。”

莫南山低头洗脸，时清酒在一边看着他，是的，这样真好。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红酒美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洗脸刷牙，都觉得幸福。

这样，便是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