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知所以的唐娇被父神亲自送入了明极宫。
望着父神离开的背影,唐娇苦巴巴地抠着门框,站在明极宫的大门口久久不愿意进去。
紫宸神君在她身后凉凉地问,“不是说不会再回来?说再来就是孙子?”
这话,她确实说了……唐娇万分幽怨地蹲在大门口,脑子里只想着接下来的一年要如何混过……因为父神特别嘱咐了紫宸神君,要他监督她勤加修行呢!
“我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无精打采地看了紫宸神君一眼,“爷爷。”
她的脸面向来不怎么值钱,也没什么好吝啬的。
紫宸神君:……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觉得她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明极宫又宽敞又幽静,后院里常有玄鸟经过,外面看着庄重严肃,院子里却是十分惬意的,鸟语花香,泉水凉亭,应有尽有。
对此,作为管理明极宫一切杂务的祝筠十分得意,他今日接到一位不得了的客人,被任命了一项不得了的任务,给父神端了香茗,给小唐姑姑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父神亲自将小唐姑姑送上门来,美名其曰是给神君道歉的……
“但谁又知道呢?小唐姑姑苦恋我们神君,如今父神出关,以父神那般疼爱,表面上是让小唐姑姑到明极宫赔罪,实际上怕是要将小唐姑姑和神君送作堆,制造机会让小唐姑姑俘获神君的芳心。”
祝筠按照他家神君的吩咐去冥府送镇邪法器的时候,同几个上来与他热络的官员聊了几句。
嗯嗯嗯!众位冥府的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冥府府君收到法器,还感慨了一番,觉得神君乃是认真做事的人,他不过是提了一句担惊受怕的话,神君竟派了明极宫的祝筠仙友专程来送镇邪的法器。
“还请帮本君向神君道谢了。”府君收下法器即刻让人去布阵,听到大家的八卦,忍不住也凑了一嘴,“怕是这回父神也帮不上小唐姑姑的忙了,神君乃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若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大概就是……”
他也不好描述,正巧之前还没发完的纸扎人还放在他的书案上,便随手拿过来递给了祝筠,接着说道:“若说神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大概就是这般的吧。”
祝筠接过那一叠纸扎人,顿时也明白了什么,之前神君身边确实跟着两个纸扎人!难道神君带着纸扎人来冥府公办的时候竟是和府君大人那么那么说的?!
他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木呆呆地接过那爹还未打开包装折的一板一眼的纸扎人。
哦
大家也都跟着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府君离去前给了大家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淡然道:“不必这般没见识,神君他的高度,又岂是我辈能理解的?”说罢便留下一个颇有见识的背影扬长而去。
祝筠心情是复杂的。
他揣着一叠纸扎人回到了明极宫,大老远就看见小唐姑姑竟还坐在大门口呢!腐书网fubksrg
“小唐姑姑,您也不能在这儿坐一年啊……”祝筠哭笑不得,“咱们还是进去吧,去房间里休息休息,若是您有什么觉得不齐备的,我马上就给您添置。”
祝筠说着,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咱们明极宫没有什么宫娥,也就是我和神君两个人,不曾住过什么女仙,要是您觉得无聊,想添些什么玩意儿,只管告诉我。”
唐娇坐在门槛儿上,双手撑着腮,懒洋洋地看他一眼,“整个明极宫都很无聊。”
祝筠尴尬地笑笑,突然想起手上一叠纸扎人,听说是冥府小孩子恶作剧的东西,挺有趣儿的,便道:“小唐姑姑,方才去冥府办事,府君送了一叠纸扎人,要不您玩儿玩儿这个解闷儿?”
纸扎人……
唐娇可是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东西了,她厌恶地看了一眼,挥手驱赶祝筠,“拿走拿走。别烦我!”
祝筠也是无奈,心里暗叹一声小唐姑姑真是难伺候,这般性子神君怎么会喜欢?他摇摇头,也不想再管她,前去向神君复命去了。
为了限制她,父神给她下了一道禁制,叫她不能踏出明极宫半步,若要出明极宫,便只能跟在紫宸神君身边才行。
虽是禁制,但也是父神担忧她乱跑,让紫宸神君给她做个贴身保镖罢了,但对她来说却是十分折磨的,出不去明极宫就罢了,但凡出去,都要和冰块脸一起,明极宫里已无乐趣,这么一来,就算是出去,也没什么乐趣可言了啊。
身边有紫宸神君那么个刻板严肃的人,她还能做什么找乐子的事?!
唐娇沮丧万分地在门槛上坐了不知多久,这期间也就祝筠进出同她说了几句话,还被她打发走了。
紫宸神君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
唐娇鼓着腮,打算同他赌一赌气,叫他彻底知道自己并非是心甘情愿来的,也好叫他莫要生出什么自恋的心,以为她又要缠着他不放。
想起这事,心里的挫败感又来了。
她想,人家都说狐狸这一族的最是风骚妩媚,女人中的女人,但凡看上的男人就没有失手过,可她长到这么大,没半个人夸她风骚妩媚不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却被对方将这一身狐狸皮都要剐了,动起手来是半分情面也不给的。
肚子叽咕一声
唐娇皱起了小脸儿,这真是糟糕,她修行懒惰不上心,平日也不忌讳口腹之欲,忍耐了半日,此时五脏庙已经闹翻了。
她撇撇嘴,瞧着身后无人,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来日方长,也不较这一时半刻的真儿了,便吹着口哨自我解嘲地转身走进明极宫。
许是每次来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也总觉得心虚,动作畏畏缩缩的。
紫宸神君在二层的书阁里找书,感受到她的气息,下意识地从楼上往下看去,就见她猫着腰,一副鬼祟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她的仁慈,便是无视她,当她不存在,任由她去。
没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烟味儿爬上了书阁,他自书中猛地抬头。
书阁最忌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