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在路上,舒显荣说道:“婉儿,你不愿意跟爹娘回去。家里人就会经常来看望你,女婿的脾气暴躁。在照顾的时候,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了,爹。你和娘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丢脸的,让舒家蒙羞。”舒燕婉郑重其事的说。
“婉儿,想家了就让小卉捎信回去,我们过来看你。想吃什么?买不到的也让小卉转告,我们做好给你送来。”柳如云细心的交待着,怕忘了什么?
“我知道了,娘。等夫君好了,我们在一起回门。”舒燕婉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让父母放宽心,不要挂念她。
“好,到时候我们舒家,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夫妻俩个人。”柳如云和蔼的说。
舒燕婉点点头。
“亲家,我们在餐桌上边吃边聊。”顾展鹏提议。
“我哪里有心情吃饭,婉儿现在是照顾,女婿的丫鬟。哪里有少爷吃饭,丫鬟不在身边侍候的。”舒显荣愤愤不平的说。
“我们可以找个理由,不让燕婉回去。”顾展鹏想到办法。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看着更难受。婉儿,马车上有特意,给你和小卉捎来的点心。还有你二嫂母女,带给池大夫的礼物。一会儿,别忘记让小卉来拿。”舒显荣说道。
“我知道了。爹,娘。谢谢你们理解,我回去了。”舒燕婉说完,转身往书房跑去。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舒显荣和柳如云夫妇,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来到马车旁,卸下礼物。舒显荣仔细的交待应管家,怕拿错了礼物。最后说道:“剩下的就是给亲家公;亲家母;凤姨娘;顾凡和女婿的了。”
凤姨娘听到有自己和顾凡的礼物,受宠若惊。没想到舒燕婉送她礼物,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也那么尊重她。对待顾凡也是按照嫡出,没有按照庶出区别对待。
凤姨娘把回礼,让应管家装到了车上。然后和顾凡站在马车旁边,送舒显荣和柳如云夫妇。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让燕婉住在这里舒心。”顾展鹏心虚的说道。
“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有些事情勉强不来的。做的不称心,我们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柳如云开明的说。
听到这些话,顾展鹏和怀梦初夫妇俩个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舒燕婉一进书房门。一个茶杯就毫无防备的扔了过来,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重重的砸在了额头上面,舒燕婉闷哼一声,顿时鲜血直流。
正在摆放碗筷的应大娘,吓的大叫一声。转过身看到受伤的舒燕婉,赶快跑过去,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捂住,颤抖着说:“流这么多血,会出人命的,我马上去找池大夫。”说着就跑了出去。
舒燕婉的头,又晕又痛,感觉要窒息了。
顾怀知道自己失手伤了人,听到应大娘的紧张和声音,应该伤的很严重。
池大夫和小卉赶来了,看到地上倚靠在墙边的舒燕婉,赶快打开药箱,上药,包扎伤口。
小卉流着眼泪紧张的问道:“池大夫,会留下后遗症吗?”
“现在还不好说,先让她躺一下。”说着池玉就抱起舒燕婉,放到了榻上。
小卉,帮忙盖上了被子,然后怨恨的看着顾怀。
应大娘把老伴,应管家找来了。再去通知顾展鹏和怀梦初夫妇俩个人。
应管家一进门,池玉就立刻吩咐:“以后应律不在,不要让偏偏一个人和少爷单独在一起。”
“小的知道了。”应管家后怕的答应。
送走亲家,夫妻两个人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应大娘的禀告。又立刻往书房跑去,不敢有一丝怠慢。
到了书房,看到地上的血。再看到包扎着伤口,躺在榻上的舒燕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顾展鹏气的心情无法平复,走到顾怀跟前,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大声的训斥:“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如果她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砸成这样。心里会有多难过,你想到没有。”
顾怀擦擦被顾展鹏打的,流出血来的嘴角,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她的父母都能把她卖到这里当佣人了,还能指望有多难过。”
怀梦初跑过去,双手用力的捶打顾怀。边打边哭喊着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狠心的儿子。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跟人家父母交待。”
“还交待什么,你把她买断不就行了。”顾怀没有一点悔意的说道。
“买断,你说的轻巧。你想买,人家未必想卖。”怀梦初打累了,趴在顾怀后背哭着说。
“如果还想让偏偏,在这里保住这条命,就不要让应律离开。”池玉再次强调。
“小的记住了,一定会按照池大夫的交待办。”应管家还是后怕的再次答应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偏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还有脸苟活于世。”顾展鹏愧疚的说。
“对一个刚来的丫鬟,你们当主子的至于吗?”顾怀满不在乎的说。
“你是随便打过别的丫鬟,还是随便骂过别的丫鬟。如果没有难言的苦衷,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侍候人。”顾展鹏试着給顾怀讲道理。
“我这里不需要,应管家你把她带走。”顾怀吩咐。
“不行的,刚才她父母已经来帮她签字画押了。”应管家随机应变。
小卉流着眼泪守在舒燕婉身边。池玉走过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大声说:“既然这样,如果应律不在,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的助手会去处理,你们只要协助她就可以了。”
池玉一语双关的说出来,让小卉和顾家的主子还有佣人,都十分的感激不尽。
舒燕婉醒了,虽然头上的伤很痛。但她还是静静的聆听,池玉说话的每一个细节,尽量不遗漏。
无意间看到了池玉牵着小卉的手,舒燕婉心里特别的高兴。暗暗地下定决心,要促成这段姻缘。
“好的,好的池大夫。”顾展鹏连忙答应。
小卉转身看到舒燕婉已经醒来,高兴的说:“池大夫,偏偏醒了,你快给检查一下。”
池玉蹲下身来,询问:“头还晕吗?”
舒燕婉闭了一下眼睛。
“你躺着别动,有什么需要小卉帮你。”池玉交待。
舒燕婉又闭了一下眼睛。
顾怀理亏,知道舒燕婉醒来说道:“娘,扶我过去到偏偏那里。”
怀梦初气的说:“你又想找什么事?”
“我一个瞎子现在能找什么事?只是想确定一个丫鬟受伤,让你们大家都那么紧张。感到很奇怪,所以我要亲自确定。”顾凡压抑住自己的愧疚,毫无顾忌的说。
“你还闲找的事不够大,你怎么这么混。”怀梦初边说边用力的捶打,顾怀的后背。
“你这是为了一个丫鬟,第二次打我了。”顾怀脾气暴躁的说完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有什么丢什么。
池玉跑过去,抱住顾怀用力的按在椅子上说:“去把绳子拿来。”
应管家立刻去拿绳子。
顾怀用力挣扎,顾展鹏也赶来帮忙按住。
怀梦初气的走到前面,又打了顾怀一巴掌说:“你就不怕再伤到人。”
应管家拿来了绳子,几个人合力把顾怀绑在椅子上。
顾怀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终于安静下来。
舒显荣和柳如云夫妇在回家的马车上,两个人都流着眼泪不说话。心疼女儿的遭遇,悔不当初。
到了家里,夫妻俩个人轮流,把舒燕婉的情况哭着说了一遍。吉婵媛母女俩哭的泣不成声,舒耀宗听的两眼泪汪汪。
最后,柳如云说道:“今后过一段时间,我们家里人谁有时间,就去顾家看望婉儿。别让她觉得无依无靠,不要她了。”
舒耀宗听到安排后说:“娘,你放心。我们会经常去看望燕婉,不会让她觉得孤单。”接着又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哥和大嫂,把燕婉的事情说清楚。”
舒耀宗来到郁家,到了郁淑尤居住的院落。正好郁载驰也在,就一起听了舒燕婉在顾家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的不舒心。
郁淑尤气愤的说:“公公,婆婆。再好有什么用?只要自己的丈夫不珍惜自己,什么都是假的。”
舒耀灵劝导:“淑尤,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燕婉。”
“这还用你说。”郁淑尤白了一眼舒耀灵,又转过头来央求郁载驰:“爹,你快帮忙想想办法。让燕婉回来,不要在那里自讨苦吃了。”
“知道了,你别急,容我想想。”郁载驰说道。
“公公,婆婆。也真是的,一切都按燕婉的性子来,气死我了。”郁淑尤开始责备了。
“淑尤,你说这话过分了。公公,婆婆。就是再有错,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郁载驰训斥。
“岳父,淑尤也是心疼燕婉。”舒耀灵调解。
“你没听到耀宗说吗?亲家想让她回来,顾家父母也不阻拦。是燕婉不愿意回来,怨不得别人。”郁载驰说出事实。
“那是她自找的。”舒耀宗又补充道。
郁淑尤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丈夫身上问道:“耀灵,你是怎么想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燕婉。”舒耀灵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和没说一样。”郁淑尤生气的怼道。
“淑尤,耀灵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亲自去看了,才知道燕婉真实的想法。亲家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回来,是有原因的。”郁载驰分析。
“什么原因?”郁淑尤立即问道。
“燕婉从小到大的教育是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即使没有夫妻感情,顾怀只要不主动休了她,她就不会离开顾家。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走了之。”郁载驰解释道。
“那也不能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得想个办法,让顾怀主动休了燕婉才行。”郁淑尤看着床顶自言自语的说。
“偏偏可以吃些东西吗?”小卉轻声的问着,躺在床上的舒燕婉。
舒燕婉摆了摆手,头又晕又痛的起不来。
“小卉,过来帮忙给顾少爷换药。”池玉吩咐。
舒燕婉闭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让她过去。
因为顾展鹏和怀梦初的轮番教训,顾怀没有了自从眼睛失明后,以往的嚣张气焰。偏偏到底是谁?一个普通的丫鬟,到底伤了多重。能让疼爱自己的父母,一遍又一遍的又打又骂。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没有骂过他一句,更没有打过一手指头。想到父母的举动,顾怀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
换好药,小卉在收拾打扫。应律回来了,向顾怀禀告调查女人花的结果。
“卑鄙无耻的小人。”顾怀气愤的一边骂,一边拿起身边的东西乱砸。
应律连忙阻止他,试图按住他的手。
池玉吩咐:“小卉,把顾少爷的手重新包扎。”
“他一直在乱动,我怎么包扎。”小卉为难的说。
“所以遇到这样的病人,你就放弃了吗?”池玉责备她。
“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小卉回道。
“我不需要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助手。”池玉毫不留情的说。
“我哪有,你总要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呀?”小卉不服气的说。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你,有些事情必须自己想办法。”池玉再次强调。
小卉找来了绑顾怀的绳子交给池玉,等应律和池玉把顾怀,绑在椅子上固定好。小卉拿来药箱,开始帮顾怀重新包扎。
舒燕婉欣慰的看着池玉和小卉的相处模式,亦师亦友。看来她要准备一份大礼,送给池玉感谢他。
舒燕婉看着顾怀,不知道两个人的婚姻何去何从。
“应大哥,你回来了,吃饭了吗?”顾凡推门进来,看到应律惊喜的问道。
“应律,你去休息。今晚有池大夫,在这里就可以了。”顾怀吩咐道。
舒燕婉看到这一切,终于知道父母,当时放心把她嫁到顾家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