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听曹管家说完李树生的受伤部位后,花菲瑶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炸了,她腾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人现在怎么样?”
曹管家想着李树生鬼哭狼嚎的模样,心中不太乐观,道:“已经请大夫了,这会应该到了。”
花菲瑶闻言心中一沉,她率先一步往外走,“快带我去看看。”
她边走边想,李树生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事情要是闹到李树生他爹那个变态那里,她哥也兜不住她。
两人几乎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安置李树生的吹雪院。
一进吹雪院,李树生的哀嚎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走进房里,李树生正捂着下身在床上打滚,大夫正满头大汗替他把脉。
“你安静一点,让大夫替你好好看看。”花菲瑶上前按住李树生,“你这么动下去大夫听不了脉。”
“还听什么脉!”李树生见到花菲瑶,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向她,他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那个臭娘们!”
花菲瑶也该死,他下面除了钻心的疼外没有其它知觉,姓花的还美其名曰替他找来了大夫,不是摆明了要看他的笑话?
海棠院的人为什么会认识他?她们为什么会知道他会去?她们为什么会准备好了?花菲瑶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李树生越想越不对劲,他忍着疼痛从床上站起,捂着下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屈膝站着,指着花菲瑶的鼻子道:“你是不是与她们串通好的?”
“你疯了!”花菲瑶脸上笼起一层寒霜,手不自觉抚上腰间的软鞭,“我为什么要害你!”
还有一句花菲瑶没有吼出来,老爹变态儿子果然也不正常,这个时候不想着治病尽胡思乱想。
花菲瑶是在心虚,李树生下了结论,他呜呜哭了起来。
花菲瑶此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这样应该第一时间就将李树生绑回明月山的。
“爹啊……”李树生哭声越来越大,又开始嚎起来。
渐渐的,李树生的哭声传出了吹雪院,大家也渐渐知道了海棠院里的少夫人替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家庭出了恶气。
林雨薇和柳妈妈这几天在府里行走,感觉大家对她们都和气了许多。
花菲瑶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木兰却有些忧心忡忡,虽然她不后悔,却总觉得李树生和花菲瑶那里太过平静。
李树生是不得不平静,花菲瑶担心他惹事,让人在他的茶水里面下了喝了会手脚无力的药。
眼下明月山出货一事最重要,她要盯的人有点多,暂时没有精力理会海棠院那边。
留春院的人也得暂缓送走,免得山上知道消息。
“少夫人,刚才有人偷偷给咱们挑了水送过来。”柳妈妈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脸喜气洋洋道,“是老卢,她女儿被李树生祸害过。”
柳妈妈见木兰这几天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劝道:“何小姐您就别担心了,他们肯定是自知理亏所以不敢来闹,咱们动手之前已经和那些苦主约好了,他们要是敢来闹咱们就去报官,强女干妇女官府不会置之不理的。”
林雨薇这几天也有些闷闷不乐,大出风头的事她竟然不在场,实乃一大憾事。
胡湘灵这几天也没有闲着,齐天平虽然不允许她出门,但她可以让老马助她与胡家几位掌柜传信。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老马竟然同意了,虽不知道老马是为了柳妈妈自作主张还是得到了齐天平的许可,胡湘灵别无选择,她手上的资源太少。
令胡湘灵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随着父亲的去世,那些掌柜都投向了齐天平和花菲瑶,没想到拿出父亲的信物他们都还认她是少主。
越是这样,胡湘灵越是觉得从前的一蹶不振太不应该,白白寒了胡府老人的心。同时她也庆幸自己终究还是醒悟过来了。
从掌柜们的来信普遍反映明月山正准备利用胡府的渠道出一批货物,他们不知道货物具体是什么,不出几日便会运出。
他们都有至亲被花菲瑶的人控制住,他们不得不听命。
不到两年两度失去至亲,胡湘灵当然能体会其中的苦,她不会要求掌柜们与花菲瑶和明月山为敌。保住父亲留下的产业重要,但保住父亲留下的人更重要,她相信父亲若是在,也会同意她的做法。
李树生在吹雪院已经躺了四天,每喝完早上那顿药,他的身体就会绵软几分,他纵使不通药理也明白过来,花菲瑶对他的药动了手脚。
胡府里除了花菲瑶外,谁还能在他的吃食里动手脚。
花菲瑶这个小人,李树生恶狠狠地想。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太阳应该快落山了,花菲瑶也该来看他了。
既然她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了。
花菲瑶听完手下人的汇报,满意地从书桌前站起。
山上的货物已经准备好了,胡家的渠道也准备好了,只要将这一趟差事办好,在贵人面前立了大功,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将那个尸位素餐的帮主取而代之。
这些年他们兄妹没有闲着,那帮老头子的把柄与软肋她们收集了一大堆,只有出了货,就算他们翻脸也不怕,就让那些老头子在耀武扬威几天。
这一路忍辱负重正不容易啊,花菲瑶边往吹雪院走边想。
离吹雪院近了,花菲瑶早就不觉得头痛了,哥哥三日前的来信救了她。
谁曾想到那些丹药会提前准备好呢?
原本最担心李怪物掣肘,可能是她们兄妹这些年深得李怪物的心,他竟然提前完成了制药。方子已经偷偷抄录下来了,再也不用担心李怪物了,就算他儿子出事了又如何,反正他也没什么价值了。
花菲瑶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了门前,“我进来了。”她冲门内喊道。
“瑶瑶你来了。”李树生状若无力道。
他此时躺在床上,眼中尽是阴冷。
他在心里默数着花菲瑶的步子,数到二十七下后他作势起身。
花菲瑶看到了他的动作,像前几天一样大步向前去扶李树生坐起。
她的手刚接触到李树生,发现他原本撑着床的两只手动了起来,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只手在面前快速闪过。
一阵异香飘来,花菲瑶心中大叫不好,她秀眉倒竖扶住腰间软鞭,“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声音严厉,身体却软绵绵倒下。
李树生捂着鼻子用另一只手将香味扇走,片刻后他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面目狰狞道:“还不是因为你先对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