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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祎,该去给你父亲上茶了。”宁君如轻轻推开门,走进女儿房间,声音微微有些喑哑,穿着一身绣工精湛的绸缎长裙,看上去很是雍容华贵,气质不凡,可仔细一看,便可留意到她左脸上有些青紫痕迹,施了粉黛也遮掩不住被打过的伤痕,若是有人看到必定会愤慨,如此美丽的面庞居然有人下的去手。

只见这屋内一名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早已穿戴完毕,似乎生怕迟到,那女孩与母亲长相极为相似,只是因为年纪还小,还有一些稚气,可是眼神却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年纪,像一汪风平浪静毫无起伏的湖水,没有该年纪应有的灵气,倒有几分老气横秋的味道,与她圆圆的小脸毫不般配,“是,母亲。”她规矩应道,便走出了房间,都没正眼看过母亲,就快步离开了。

宁君如摇摇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每天早晨给父亲敬茶,是颜家家规,不仅是子女对父亲的尊重,更是对宗主的尊重。

芜城颜氏,上四宗之一,不修剑,不弹琴,凭使得一手好扇硬生生压过下四宗跻身于实力最强的几大宗门之一。

大堂门前。

“姐姐,烫的很,小心些。”一名年纪更小的男孩指了指侍女手里的茶盘,怯生生的道,似乎敬茶是件无比恐怖的事。

“子骞乖,我拿着就好。”颜子祎轻轻拍拍弟弟的头,明明也就大了两岁,可是一脸温柔沉稳,倒像是他母亲一般。

颜子祎双手拿过茶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堂内,默默祈求父亲心情不要太差。

大堂内古色古香的陈设,一看就是世家做派,大气而沉稳,看上去古朴的家具虽没有金银装饰,但仔细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堂内一阵木香,都是这些名贵家具发出的味道,两把椅子并列,一名蓄着胡子,一脸刻板严肃的男子正盯着进来的姐弟二人,似乎在看犯人,一旁的女人明明有位子坐,却一直站在一边,低着头,正是颜棋寒与宁君如。

“坐下。”颜棋寒瞟了一眼妻子,冷声道。

宁君如这才坐下。

一看便可发现,只有颜子祎手中有一杯茶,给谁自是不用明说。

姐弟二人跪下,今天这茶侍女倒得有些多,还烫得很,颜子祎手都红了,有些抖,嘴上忍着,但奈何孩子皮肤娇嫩,一疼,手一抖,茶汤便洒了两滴出来,这一洒,颜子骞脸色苍白了许多。

“畜生,茶都不会端吗!”颜棋寒一巴掌过去,颜子祎脸上一片火辣辣,可是眸子间毫无惊讶与怯意,仿佛已经平常。

“摆脸色给谁看,不服气吗?”

“女儿知错。”嘴上认错,脸色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也没有看向母亲求助,反正也没用。

“滚!”颜棋寒一脚踢向小小的颜子祎,转头指向身后的妻子,“看看,你生的好孽畜!”一手甩过袖子,走了。

“子祎,我·…”,宁君如一脸愧疚,想开口问问疼不疼,但转念一想怕给姐弟两个招来更多麻烦,便心一横,也离开了。

在姐弟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姐姐,我怕。”颜子骞终于敢让眼泪滴落下来,这样的情景每日至少一次,颜棋寒的打骂早令他们习以为常,手里的书不小心掉了,字写错了一笔,走路姿势不顺眼,总而言之,便是只要心情不好,便找理由大发脾气。偏偏,只要是对除了姐弟以外的人,他们的父亲便是礼仪至上和蔼亲和的颜宗主,世人评价极高的名士。

“不怕的不怕的,子骞乖,姐姐护着你。”颜子祎脸色终于温柔,紧紧抱着弟弟,“今日不会再被骂了,父亲要外出拜访白家。”说着,手轻轻拍着颜子骞的肩膀,“姐姐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颜子骞抽泣着点点头,乖乖站了起来。

颜子祎送他回了房间,悄悄溜到门口,看向守门的师哥们,“我就出去一会儿,一柱香的时间保证回来。”言简意赅,脸色冷漠,像是除了弟弟以外的人,她都不会做出任何表情。

而守门的两位少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家都知道这颜宗主待弟子们极好,唯独对自己的孩子无比严格,甚至不近人情,大家心里都怜惜这两位孩子,便常常行个方便,只要不被两位家主发现便好。

颜子祎一只脚刚迈过去,余光就瞟到了一个紫色身影,宁君如。

两名少年神色紧张,心底暗道不好,却见妇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似乎没瞧见这边要溜出去的孩子。颜子祎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街边格外热闹,有卖各种吃食的,有卖小饰品的,还有各种玩具,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格外喧嚣,也格外有烟火气,与沉闷的颜家气氛反差强烈,颜子祎却毫无留恋,径直走向买糖葫芦的小贩前,买完就打算回去,她可不想被父亲发现,也不想连累两位师哥,伸手摸钱袋,不禁脸色一变。

颜子祎虽然在家常受父亲打骂,却毕竟是宗门小姐,物质上该有的一应俱全,打扮气质格外出挑,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一个小孩儿单独在外,正好是小偷的活靶子,奈何她是宗门中人,自小修习,因为父亲之可怕,更是勤修苦练的格外好,虽说年龄尚小没什么成就,但这感官目力还是不似寻常小孩儿,眉头一皱便知道了是哪位可疑之人偷到了自己头上。

眼神一凝,提气便追了上去,“停下!”颜子祎脸色早已如寒霜,在她一个孩子脸上显得有些好笑,一个孩子追着一个少年窃贼在街上跑着,因为她身子小,并没惹人注意,以她的脾气大喊大叫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一路上居然没人理她,也没人帮她,幸好那小偷是个普通人,被她轻易赶上,进了一处死胡同。

那窃贼一回头,发现一直穷追不舍的白色身影居然是刚偷过的小女孩,当下就暗自好笑,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打算吓唬走她。颜子祎面色更寒了,刚想教训这个看上去也就十四五的少年,却看见一道冷光一下将匕首打飞,寻剑气看去,一名全身黑衣的少年正抱着手靠在墙边,“滚。”

窃贼落荒而逃。

“多谢。”颜子祎捡起钱袋,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那少年一把拉住她的衣裙,“手绸上是云气纹,你是颜家的弟子?”

颜子祎眉头一皱,一掌拍下那少年的手,一脸不耐。

“我刚救过你。”黑衣少年语气冷漠,似是不满。

“我已道谢,还要如何?”颜子祎话音未落,便抬脚要走,根本没正眼瞧这人,仿若与空气讲话。

“毫无家教。”黑衣少年脾气也不是什么好的,心想着这女孩既不正眼看他,也不诚心道歉,哪有半点世家子弟的样子,明明挺漂亮,却毫无表情,像块冰,却忘记自己也是个总板着脸的。

这句话却并没惹恼颜子祎,相反,她认为这话倒像是在批评她的父母,听着还挺对,嘴角轻挑,冷冷一笑,几分落寞几分怨恨还有几分自嘲,“这倒不假。”

少年一愣,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低了低头,仿佛有些自责,却也无济于事,慢慢走开了。

颜子祎刚到家门前,一道伟岸身影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心已经凉了半截。

颜棋寒眼神微眯,怒极反笑,颤声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好字,那眼底神情不像是在看女儿,像是在看猎物,颜子祎只觉得身上一冷,仿佛身在冰窖。

这一晚,不论是怎样的拳打脚踢,血肉模糊,也没有半声惨叫传来,但是不管是躺在床上瑟瑟发抖默默流泪的颜子骞还是守在戒律阁外手握的出血的宁夫人都知道,这一晚,将可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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