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高虎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手便朝着芮姬腰间搂去。

看着高虎的那一支断臂，芮姬强忍着恶心。

高家是君候任命的顾命大臣，又是五官之一，更是族中小宗之首。

可以说，虽然荼，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成为了齐国的储君，但是，若是高氏不同意，荼别说做君上了！

便是能够保存了他们母子的性命，都是一件难事！

而高虎，却是高张最喜爱的孙子，只要让此人爬上了她的床，那么自己娘俩的荣华富贵，就稳当了！

……

周围的宫女、寺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继而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被封为假夫人的芮姬，早已经掌握了整个内宫，更是拉拢了牛乞儿的她，在国君无法视事的时候，实际上的权力可是要比夫人燕姬还大的！

再加上牛乞儿这个内宦大监太监之首，齐侯宫内的这些宫女、寺人，谁敢忤逆她呢？

……

下人们，眼见芮姬与高家君子高虎如此苟且，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颅。

不敢看，不敢看……

……

谁看谁死……

“求君子怜惜……”

芮姬吐气如兰。

高虎呼吸急促了许多，一只半手，也是不老实起来。

……

“咳咳，你，你，你们！”

就在高虎的手，刚刚揽住了芮姬的腰，还没有多久时间，正当两人将将凑在一起的时候，姜杵臼却醒了。

一见到这一幕，姜杵臼差点没给气死！

“畜生！”

他指着高虎，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了……

“你们，你们……孤，孤要杀了……”

高虎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他急忙跪在地上，就要请罪！

“糊涂！”

芮姬咬着牙，却是踢了他一脚：“你犯傻了，他若活着，哪有你我的性命！”

芮姬一边说，却是严厉的扫视一圈周围的寺人、宫女，下人们纷纷弯腰退出了寝宫！

“夫人，这……”

高虎傻眼了，啥意思？

芮姬没时间回答高虎，她已经朝着正指着两人，气的都吐血了的姜杵臼扑去……

“老匹夫，既然你想要我们的命，我就先送你上路！”

芮姬扑了上去，她压在苍老的姜杵臼身上，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夫人，君上……”

高虎傻眼了。

一边是自家族叔齐国的君候姜杵臼，一边是刚刚表明了要与他勾搭的假夫人，高虎迷茫了。

“混蛋，还在发什么呆，他若是活着，你我都要死！”

“快来帮忙，只要他死了，荼儿就是君候，等到高昭子老去之后，我就让荼儿拜你为仲父，如此，你我在一起，自然就没有人敢阻拦了……”

见到高虎还在愣神，往常一脸娇弱，此时却带着杀气的芮姬，当即就呵斥起来。

“夫人，我，我……”

高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腿，沉重的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而被芮姬掐住了脖子的姜杵臼，整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或许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病重垂死的姜杵臼，竟然忽然爆发了强横的力量。

芮姬正年轻，不过是二十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的时候，而姜杵臼已经十多岁了。

按照道理，芮姬要比姜杵臼有力气多了！

但是，在危机关头，行将就木的姜杵臼，竟然一把将芮姬给掀翻在地。

他踹翻了芮姬，连滚带爬的朝着另一面墙壁扑去，那里是一个兵器架。

“jian夫yin妇，孤要将你们砍成了肉糜！”

姜杵臼怒不可止，踉踉跄跄的朝着兵器架扑去。

卧床几个月的时间，姜杵臼背上生了四五个褥疮，每走动一步，都需要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

“高虎，难道你要给他陪葬不成？”

芮姬摔破了鼻子，流血不止，此时她一手捏着鼻子，对着高虎嘶吼道。

看着芮姬那娇俏的脸，变得可怖起来，高虎猛然便是清醒了！

是啊！

这一次若是姜杵臼不死，他就死路一条了。

高虎恶从胆边生，当即扑了上去……

他那只剩下一半的左臂，死死的卡着姜杵臼的脖子，完好的一只手，却是捂住了正怒骂不止的姜杵臼。

两人倒在了地上，厮打在一起……

芮姬也扑了过来，她的双手，死死的箍住了姜杵臼的双手，不使姜杵臼反抗……

……

仿佛是过去了无数年，仿佛又只是心念闪烁的一瞬间罢了。

姜杵臼没了气息……

他的脸，紫的就像是秋天的茄子一样，两只眼睛，朝上翻着，眼珠子仿佛就要凸出来了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了被磕断的四个门牙……

这门牙，还是之前的时候，给荼做坐骑，扮作马儿，给摔断的呢……

高虎和芮姬两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高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瘫掉了，他浑身抖得厉害，饶是见过了无数的死尸，饶是前些天还将人大卸块，但是，见到这全须全尾的姜杵臼尸体，高虎反倒是被吓得魂不守舍起来！

“快，将他抬到床上，然后赶紧哭嚎起来！”

芮姬却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裙角的玉环，压不住裙子，露出了光洁的脚踝，都是没有在意……

高虎虽然被吓得颤抖不止，但是，还是跟着芮姬，将姜杵臼搬到了床榻上。

高虎手脚抖得厉害，不敢去看面目已经变得铁青的姜杵臼。

芮姬反倒是镇定的给姜杵臼收拾干净，使得他就像是正常死亡一般。

然后抚平了两人的衣裳，她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是嚎啕大哭起来……

……

国君宾天，大臣们纷纷进入了内殿……

芮姬哭的死去活来的，甚至几次都昏迷过去……

……

丧钟响起的时候，整个京都都动了起来……

酒宴停止了……

歌舞不唱了……

甚至，各个世家房屋上的彩色帷幔，都取了下来，换成了白色。

偌大的营丘，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片雪的世界……

……

齐国内宫。

哭的面色苍白的芮姬，带着太子荼跪在姜杵臼的床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