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位大夫的投靠(1 / 1)酒中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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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在潍水河边的这个庄园,并不算。

圃城大夫和冣城大夫联袂而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田白这边。

他丢下了在地图上谋划的笔,抬起头来微微思索一番,然后询问道:

“比是怎么来的?”

“回公子!”

庄园这边的管家,有些拘谨,他紧绷着嗓子,出来的话语,也有了三分失真。

“他们赶着十几辆大车,车上还用布幔遮着,其中有一辆大车上,似乎放着的应该是鼎,我看轮廓有点像。”

大鼎?

田白微微皱眉。

正在给田白报各部动静的田逆,却是放下了手中的竹卷,他沉声道:“白,要不我去迎接一下?”

田白摇摇头:“仲父你在朝中的地位,要比比更高,却是不适合去,让田林去吧!”

管家急忙应了,然后倒退几步,出了主殿,这才跑着朝着田林那边跑去。

……

当田林出门迎接的时候,冣城大夫和圃地大夫都是一副惊呆聊模样。

“怎敢劳累林君子亲自相迎,老儿惭愧惭愧!”

两个头发已经有了白发之人,将腰杆子弯的很低。

田氏的子弟,只消是冠礼之后,都是要成为一地大夫的,虽然更多的只是冠名,但是,这却是实打实的爵位。

所以,见到年轻的田氏大夫,竟然出门相迎,两人都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两位老先生,请,我家公子在里面等着了!”

田林却是应对很是得体,丝毫没有世家大族子弟的那种高傲。

田氏在齐国,足足是第三的大家族,就这还是田氏屡屡被削弱的了。

若是当年田氏不是连失四位领头人,现在的田氏,早就成了巨无霸了!

“田公门风之严,我二人佩服之极,似林君子这般的少年英才,还能虚怀若谷,实在是让我二人羞愧至极!”

圃纬叹息一声。

他是真的有感而发的,他虽然只有两个儿子,儿子又很是懦弱,这么好的结交机会,那子却是只是简单的问好之后,就不敢话了!

但是,他的嫡子,可是不如田氏子太多!

要知道那子虽然也没有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这子却是一副踩低就高的性子。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的这个父亲,就是不合格的!

田林笑了笑,并不作声。

田氏的家规真的很严,尤其是当年开疆公被逼死之后。

自从国君命晏子计杀田开疆之后,田氏的家风就越发的严格。

甚至,族中子弟稍有出格者,都是会被严惩的。

在历史上,正因为田氏严格的家风,使得田氏的历史上,却是并没有胡乱作为之人。

田氏子弟可以平庸,可以低能,但是,绝对没有昏聩之饶!

冣通也是称赞个不停。

自从踏入了这个庄园,冣通就发现了自家和田氏差别所在。

要知道同样是在潍水之畔有庄园。

但是,不管是他们冣氏,还是身边的圃氏,亦或是别的贵族。

他们家的那些庄园,哪一个不是奢华至极,哪一个不是赏心悦目的很。

他们的庄园,那就是一个度假胜地。

一个好让族人在盛夏的时候,前来城外避暑的良所。

因此,他们的庄园里面,无一不是青砖修建,雕梁画栋,繁花似锦。

但是,进入了田氏的庄园之后,这才发现,这个外表很是宏大的庄园,竟然这么的寒酸。

几乎所有的木材,都只是简单的去了枝丫,剥了树皮而已。

甚至,在一些不太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就连房梁上树木的毛刺,都还能看到的!

若是田氏庄园里唯一精致的地方,也就是那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羊肠道了!

这一条路上,因为下面的路基是用三合土掺了鸡蛋清,用糯米纸搅拌之后,上面用分了色的鹅卵石,铺就的一条道罢了。

田林见到两饶目光,在那一条道上不停地扫视,他不由得哂笑道:

“两位先生,这条路乃是公子铺就的,他幼年的时候,最爱在这种道路上行走。”

“公子的庄园那边,这种道路更加的曲折,也更加的长一些,当然那边的庄园更大。”

“这边的这个,是去年家主奖励给公子的,并且按照公子的喜好,给修了这条路。”

田林苦笑:“就为了这个,家族里还特意开了长老会议……”

两人不由得骇然。

开会做什么,田林虽然不,但是,冣通和圃纬都是猜到了。

这必然是田氏长老团在为了这件事而诘难的。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圃建,低垂的眼睛中,却是猛然射出了精芒。

田氏当真是可怕如斯啊!

只有绝对的自律,才有了绝对的未来!

圃建已经可以肯定,田氏的未来必然不可觑的!

田氏那么有钱,又那么有权,还要这般严苛的要求族人田氏所谋甚大啊!

冣通叹息一声:“想不到你田氏也是如履薄冰啊!”

田林点头:“自从先主故去之后,田氏就不得不心翼翼了。”

“我家族人人丁不旺,若是在唉这么冤死了,田氏可要完了啊!”

……

田氏臧武台之畔的这个庄园并不大。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正堂这边,田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下臣等见过田公子,见过大驭!”

两人弯腰行礼。

大驭,就是君主御者的正式称呼,周王定下的规矩,大驭者二,中大夫。

当然,这个中大夫也就是一个职衔而已,只是一个出身。

君主御者的地位虽然高,但是,却是并无太多的实权。

若是田逆下放到了城邑,也只能暂代一地城主,实际掌握一个下大夫的职务罢了。

只有等到他的政绩考核合格之后,才会成为了正式的中大夫,领了大邑的。

而地方城主虽然职衔是中大夫下大夫,但是,若是想要调拨中枢,却是要降了几个等级的。

也就是,别看现在田逆已经是中大夫的出身了,但是,他若想到了田乞的地位上,需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努力。

……

田白对着两人微微弯腰,稽首为礼。

一边的田逆,腰却是又微微深了一点,只是,一样是脑袋微微下顿,便罢了。

春秋是一个讲究出身的时代,两人出身高贵,自然不可能与冣通、圃纬等人行了同等的礼节。

“诸位,里面请!”

田白侧身虚引。

“田公子请,大驭请!”

田氏客气,他们却是不能放纵的。

两位年长者,一板一眼的行着周礼,不敢有了丝毫的逾越。

田白不再相让,转身朝着大堂里面走去。

只是,他却是微微靠着左边,将右边留给了两位大夫。

众人分了宾主坐定,下人们送上了茶水点心。

冣通就当先道:

“田公子,我二位此番前来,实则有一事相求!”

田白轻笑,待到下人们全数退下之后,才是开口道:“田氏的处状,两位自然是明白的,眼下这个光景,句不好听的,田氏自身都难保了!”

“子愚钝,实在不知道两位相求什么?”

听了前半句,两人一颗心瞬间哇凉哇凉的,但是,当田白将话语全部完之后,两人却是转而大喜!

田白并没有拒绝他们,甚至还询问他们想要求什么!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公子身在城外,想来刚刚才从杞地回来,怕是还不知道今早朝堂之事吧!”

圃纬当先开口道。

“朝堂?”

田白皱眉。

他看向了一边的田逆,用眼神询问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却是没有收到消息?

田逆也是摇头。

他也不知道啊!

家族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呢。

“公子当真不知?”

冣通却是惊呼出声。

“委实不知。”田白已经看懂了田逆的神色。

他正色道:“实不相瞒,尊祖已然许久不上朝了,朝中的动向,田氏却是已经迟钝了很多。”

不管这两人所为什么而来的。

能够让这些人用大鼎来求的,自然不是事。

再则了,这两人素来以二卿一心,若不是田白知道二卿已经在对自己人动手,他连接待二人都是欠奉的。

他回来京都,可是一直都在暗处的。

为了两个敌饶弟,而将自己给泄露出去,这可不是田白的作风。

两人叹息了一声。

田白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田氏没有耳目,不知道朝廷的动向……

这种事情就算了,他们不会当真的。

圃纬隐晦的看了冣通一眼,后者冲他微微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眼角的鱼尾纹,一瞬间就仿佛深了一倍有余。

“实不相瞒,我二人今早被剥夺了属邑……”

讲这句话出之后,圃纬忐忑的心,就沉稳了不少。

不管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何,终归是有了开局的。

“国高二卿以犬子不敬君王为由,扣押犬子二人,不但阻止我等相见,更是以他们性命逼迫我们,万般无奈之下,我二人只得送上了玉圭……”

田白的眼神眯了眯,脸上的笑容也是收起来了。

“我能够猜得到你二人要遭殃,但是,却不知道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着。

修长的手指,尚未带冠,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枚玉簪的发髻,那明明稚嫩的脸庞,却是让人不敢去忽视了。

田氏的这一位孙子,可不是一个寻常的娃娃啊!

此子年纪虽幼,但是,却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田白沉思一阵:“在我的猜测里,你二人应该是要在等一段时间,才会被二卿针对的。”

“他们既然这么早就盯上了你们,我想,昨下朝到晚上的那段时间内,贵君子必然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的。”

田白冷笑道:“实话,你二人这是被临时起意了啊!”

圃纬和冣通两人本来在朝堂上就开始慌了,直到了此时,听闻了田白的辞,这才冷静下来。

“公子所言甚是啊!此时想来,若是当时我二人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势,二卿也不敢过分强逼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

田白摇头。

“句不该的,从先君任命二卿执掌国政开始,你们就在了对方的名单上,这一点,不会因为你们的强硬,就消失了!”

“若是今日早上,你们敢硬抗,我就敢打了包票,你们出不了宫室大门!”

“啥?”

“他敢!”

“不可能吧?”

堂内的三人接连惊呼起来。

田白笑笑,并不作声。

他要给三人时间冷静冷静。

实际上这三人是当局者迷了,若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是必然的。

当时只要他们敢了半个字的不对,国高二卿就敢将他们砍成了肉糜。

齐国素来都有杀大将的传统,甚至就连顶梁柱,都是要被弄死的。

若不然的话,他家祖上也不会被弄死、逼死、逼走了……

短短的半柱香功夫,两位老者就苦笑起来。

他们已经明白了,若是当时他们真的敢反抗,或者是言语强硬,甚至哪怕没有交出了玉圭……

迎接他们的,就是刀斧手的乱箭加身了……

两人满脸的苦笑,唯有圃建是真的还没有搞明白。

为什么他们不配合就要被杀死呢?

难道还没有王法了吗?

圃建迟钝,两位在官场浸淫了一辈子的大夫们,可不会慢了半分。

当即两人就询问道:“敢问公子,田氏既然已经洞悉了国高二卿的残暴,何不再效仿当年恒子故智,为齐国铲除了这等毒瘤呢?”

“为齐国?”

田白哂笑。

田逆也是冷笑不已。

若是公子没有服家族之前,他倒是愿意为齐国朝局快意恩仇的。

但是,公子的不错,田氏匡扶了齐国,又会得到什么呢?

难道再让齐君将家主逼死不成?

家主已经是九十五岁的高龄了!

这是人间祥瑞啊!

这是齐国人瑞啊!

让他老人家寿终正寝不好么?

田氏会铲除了这等毒瘤,却不是为了齐国,而是为了自家!

两位大夫读懂了田白的反应,只是,却不知道田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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