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习课,班主任宣布学校下周要举办校运会,和她预想的一样,班里的氛围死气沉沉的,除了平时几个喜欢捧场的男生,班里其他学生没有任何的反应,看书的看书,做题的做题,睡觉的睡觉,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班主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参加,为班集体争光。”
下面的同学还是没有反应。
班长拿了报名表在讲台上号召了好几天,可报名表上的名字却还是寥寥无几,他急得满头大汗,把自己能参加的一股脑写上去,然后去到每一个同学的座位上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沈惜秋心想,做班干部真是吃力不讨好,尽是以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
课间,她看到班长来到顾一宁旁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班长的嘴一直张张合合,看不到顾一宁的表情和反应,不过内容她大致能猜到,无非就是劝他参加校运会。
不过,他会参加吗?
她还没看过他跑步的样子,估计会非常帅气,在炙热的阳光下,脸上的汗水淌落在跑道上,身上会散发着好闻的汗味,那是青春的味道。
她希望能在身边为他加油,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她在终点对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并递上一瓶被她捂热了的水。
是的,她心里深处还是期待他能参加的!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梁博华,问,“你参不参加校运会?”
他趴在桌上,稍稍抬起眼皮,用极其慵懒的声音说,“怎么,你暗恋我啊,要去替我加油?”
“别臭美了,随口问问而已。”
“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喜欢我对不对?”梁博华突然把脸凑近,在距离她5cm的地方停住,嬉皮笑脸地说,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她推了他一把,脸上泛起红晕,环顾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人看过来,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嘛,有,有病啊。”真是的,吓得她舌头都打结了。
“你看,还不承认,你真是十月的芥菜。”他继续调侃道。
她睁着圆咕咕的眼睛看着他,不解地问,“十月的芥菜是什么意思?”
梁博华没说话,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她也没继续追问,而且打开手机,秉着“有问题找度娘”的宗旨,果然不是什么好词,她转身挑眉露出笑容,这笑容也把梁博华吓一跳,下一秒,他的手臂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谁让他嘴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顾一宁真的在校运会的参赛名单里,基于她中考时体育的“好成绩”,终于也如愿以偿当上了后勤人员,在旁边给运动员加加油,递递水之类的,一切都完美地按着她的计划进行。
在这一周时间里,沉寂已久的班级总算因为校运会忙碌起来,同学们也分工明确,简单分为参赛人员和非参赛人员。
参赛人员什么都不用干,只需放学后根据自身情况去操场训练。
而非参赛人员则是什么都要干,俗称打杂的,沈惜秋正是打杂的一员,她和班级其他几个学生,大到班旗的设计到成稿,小到运动员要喝的功能矿泉水,都需要一一去经手。
因为掌管财政大权的生活委员正是戴钰,于公,她是班里的一分钟,于私,戴钰是她的朋友,跑跑腿打打下手也是应该的。
在阳光明媚的五月,校运会如期而至,这是学校里的一大盛事,不管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的学生都会参加。
压抑已久的同学们就像挣脱牢笼的动物,兴奋且激动,平时冷冷清清的运动场瞬间热闹非凡,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沈惜秋也觉得异常开心,她看向本班的大本营,所有的运动员都聚集在那里,她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他的身影,据说待会所有的班级的参赛运动员要举着班旗绕着操场走一圈。
伴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运动健儿们入场,为期两天的校运会便正式开始了,每当一个班级经过主席台时,广播里就想响起该班级的名称和口号,让人听起来热血沸腾,瞬间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
青春时代总是充满无限活力的,人们到了成年以后,总是会有意无意间想起来,那是人的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毕竟在那个时候,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相互算计,没有言不由衷的话语,更没有表里不一的皮囊,有的只是最干净纯洁的感情,所以人们常说,高中时期的朋友,才是最值得深交的,毕竟这时候的你们没有利益纠纷。
早上暖洋洋的阳光下,她有些晃神,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如蚂蚁搬细小的身影,由近到远,再由远及近,等到所有的运动员都回到大本营,这场校运会的开幕式就算是结束了,但熟悉的音乐还在耳边继续响起。
直到倩茹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才从发呆中幡然醒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对倩茹笑了笑。
“你怎么又在发呆啊,真佩服你啊,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在神游。”倩茹扯着嘴角,无奈地说,“连考试你都会走神的。”
“有吗?”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歪着头问。
“有,很有,非常有。”倩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你别总是露出你的牙齿。”
“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我的牙齿太丑了?”
“非也非也,是你的牙齿太白,太好看了,我怕我某天羡慕嫉妒恨,就会在你睡着的时候,用钳子把它们偷偷拔掉。”倩茹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着。
沈惜秋一手搂住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说,“我才不相信我美丽善良大方的茹茹会这么干呢。”
倩茹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别贫了,快仔细听广播里的比赛信息,我们好去给班里的同学加油打气。”
“你只是想给梁博华加油吧”她打趣着说。
倩茹白皙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朵根都是红的,一改刚才的豪迈大气,温声细语喃喃“你怎么那么坏。”说完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