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间,季之彦便没再要求云卿诺在他身边听候差遣。
云卿诺下午也没有安排,和他们一起离开餐厅,她准备一会儿在路口与他们分开,她要去漓莜为她在海边准备的帐篷里睡会儿午觉。
云卿诺走在几个大男人身后,也没注意到前方出现了阮贞母子,她的注意力落在酒店外面的一个小摊上。
季耀泽绷着脸准备和她客气的“聊”上两句。
唐忠和季之彦以及江聿已经感受到来自季董的备战信号,一行人也是挺直了脊梁,炸起了汗毛,为季董造势。
阮贞和洛明珠并肩而行,而季之珩带着封羿跟在母亲身后,人数上来说,他们这边要……少一人。
但是,阮贞身上既有女性的柔媚,又有女性的凌寒独自开的傲骨,狭路相逢,她会怕了这个宠小三灭正妻的渣前夫?
笑话!
两拨人慢慢靠近。
季耀泽心里已经打了腹稿如何先发制人。
阮贞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让他气得七窍生烟的话术。
就在两拨人还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季耀泽身后,一道浅色的仙影,嗖的飘出了他的“战队”。
云卿诺根本没留意到前面的情况。
在她认清不远处小摊上写的几个字后,她就开始怀念云妈在家,把炒熟的黄豆磨成粉,然后裹在热糯的糍粑团上,再散上芝麻和糖,喂到她嘴里,那味道……
因为它太廉价,暮港市没有卖这种小食的。
如今在酒店外见到,叫她如何能错过?
云卿诺就那样无所顾忌冲出了季耀泽的队伍。
季之彦等人见她跑得煞有介事,云秘书为人稳重,这么突然的奔跑,一定是有事发生。
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季之彦果断决定紧随其后。
接下来,唐忠以及江聿也都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在他们的想法中,也许是出现了他们没有意识到的原因,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想必季董也是同样的想法。
所以,就出现了云卿诺一个人往酒店外跑去,身后三个男人在追逐的画面。
唐忠虽然也五十多岁,但人家平时洁身自好,生活单纯,而且每天都会锻炼,所以跟上三个年轻人也不吃力。
但季耀泽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连最基本的在船上做运动也不想费力的人。
膝关节早已钙化,跑是跑不动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前面那个发疯的丫头,带走了他的儿子和助理,心中的羊驼们跑得倒是很欢实。
老子是老大,你们今天集体智障吗?
云卿诺跑到酒店门口的摊前,喘一口气才发现季之彦他们也跟了出来。
数一数,好像除了季董,其他的人都来了。
他们也爱这种小吃吗?
老婆婆见自己的小摊来了生意,乐呵呵的站起来,问道:“小姐,要几份?”
季之彦傻愣傻愣的看着云卿诺回眸数人头:尼玛,吃个路边摊你跑得跟天塌似的,有意思吗?
唐忠绝望了闭了闭眼,回头看了一眼二十几年也没抛下过一次的主子。
此刻季董的身影显得十分孤独。
他以为季董会跟来的。
季董怎么不跑呢?
季之珩淡漠的看清小摊上的字后,努力用一张严肃脸克制住想蹦出来的笑容。
就知道吃!
心中所想的刀光剑影斗嘴场面没有发生,别说阮贞,就连洛明珠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卖“热糍粑”的小摊,什么也没干,就让季耀泽成了孤家寡人。
她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这样离奇的发生了。
“阮阮,那姑娘为什么要帮你?”
阮贞似乎没有听到洛明珠小声的问话,她迎上季耀泽强撑的视线,匀速走上前去。
“季董执掌盛昱三十年,却还是不能摆脱我父亲给你的朋友圈,不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感谢你的恩人?”
今天缔都来的贵客,阮贞都认识。
这些人在盛昱成立之初,对盛昱起了很大的帮扶作用。
而他们之所以要帮盛昱,也全因季之珩外公的关系。
后来,季耀泽把这些关系都攥到了自己手上。
没想到,直到现在,季耀泽也没在当初的基础上发展几个新面孔。
他,确实老了,没精力了。
“你父亲投资时,当时的盛昱才值多少钱。三十年来,是我让盛昱成为过第一集团,你父亲那点钱,你要是想拿回去,我随时给你。”
季耀泽就是这么不要脸。
没有种子,哪有今天的大树,现在他在树下乘凉了,却只想用一片叶子的价值打发走和他一起种树的人。
“季耀泽,你是怎么从身无分文到今天盆满钵满的,别人不知道,你也忘了?你在今天的位置上,说出这样无耻的话,还好他们几个晚辈不在,不让连你的属下也会鄙视你。”
盛昱是季之珩的外公出资注册,连启动资金他季耀泽也没掏过一分钱。
就连盛昱刚开始经营的时候,也是季之珩的外公把自己关系给季耀泽牵线搭桥,才有了盛昱后面的顺风顺水。
阮贞当时找了个家境贫寒的穷人家儿子,父亲不想自己女儿跟姓季的吃苦,又加上那时的季耀泽是个有志气,肯奋发图强的孩子,所以才倾尽全力帮这对年轻的夫妇一把。
那时候,季耀泽把阮贞捧手心里宠上了天。
所以,季之珩的外公那时也没有马上为女儿立下遗属的想法,谁知一场意外,他一个字也没留下,就走了。
他走后夫妻俩也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但只是表面风平浪静而已,那时的季耀泽已经在外面有小三了。
最后,阮贞被算计得只留有盛昱股东的身份,连董事会也进不了。
因此,没人比阮贞了解国首富季耀泽是个什么人。
“你已经做了二十几年的秦夫人,还放不下我们的往事,让你现在的丈夫情何以堪?”
季耀泽眼里,对手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更别说绅士风度。
他的性别观,只在床上时才会出现。
所以和阮贞说话,不管有多难听,只要能刺伤对方,他都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