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凝溪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在深红色的木椅上,身旁站着的是满腹疑问的迎儿:“公主,秦家的帖子,是何用意啊?”
凝溪抿了一口水,放下茶杯道:“有何用意,看看不就知道了!如今她给了我一张这样的帖子,还真是给我省事儿了呢,不然,我还得找个理由央着大哥带我去。”
“可是,咱们与秦家大姐并无来往,会不会是不怀好意?”迎儿心中还是有几分顾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非我堂堂貘国公主还怕了区区的一个秦府姐,出去,岂不是有损我貘国颜面!”
“公主的是!”迎儿也随之附和道。
“对了,这水有几分凉了,你去换盏热的来!”由于惦念着那张纸条的事,凝溪只能找借口现将迎儿支走。
“是。”拿过桌上的茶壶,迎儿这才发觉,茶壶分明还有热度,按道理来,水不可能是凉的,不过迎儿也没有多问,身为丫鬟,迎儿自然是清楚,主子什么就是什么的道理。
于是,迎儿只是略微顿了顿,便立即反应过来,端着茶壶离开。待迎儿走出了门外,凝溪才拿出先前放在袖中的纸条。
“今夜亥时三刻一见。”
纸条被折了好几次,不过上面的话语很是言简意赅,甚至连在哪里相见都没有写,不过凝溪也懒得纠结这些,毕竟这纸条已给了她她想要的答案,是那个人传来的便好!照昨日那男子所受的伤来看,今日还有力气来见她,就知不是寻常人,想来,区区一个舒特鲁王府,这些个江湖人士恐怕是从未放在眼里吧!想到这里凝溪不禁有些期待,迫切地想见一见此人,或许,他能帮自己一解眼前的困境。
将纸条扔在了炭火盆里,本想上榻上补眠的凝溪见外头的工匠还没有修完窗户,只能继续无聊地坐在椅上发呆。迎儿好似是刻意避嫌一般,一盏茶,足足等了一刻钟才换上来。
凝溪也无欲与她多,毕竟光凭一张脸实在是不足以证明一个饶可靠,有些事情还是有所保留更好!故而凝溪只得撑着下巴,闭目养神,身边的迎儿似是空气般地存在,默默守在凝溪身边,多日的古代生活,让凝溪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个饶生活模式,也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不再强求。
而另一边的储灵阁里,白衣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尹子裳的卧房中,把前来给尹子裳换药的翠桐吓了一跳,不由得嗔怪道:“长叹,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神出鬼没的,阁主面前还如此随意!”
长叹深知翠桐师姐的脾气,立马软言软语地讨好道:“翠桐师姐,是长叹大意了,还请师姐见谅!阁主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
“我可不是神仙,更不会配什么神丹妙药!”翠桐没好气地回道,转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暂时死不了!以某人爱折腾的毛病,不定一会就能下床了!”
完也不等长叹开口,就自顾自地回了外间,留下长叹表示自己很郁闷。
不过尹子裳的心里倒是十分的赞同,没错,他的确打算过会儿就下床了,毕竟从这里下山,即使自己速度再快,也是需要些时间的,况且如今自己重伤在身,也不宜运功过度,速度更是难比寻常。
夜幕悄然降临,工匠也早已离去,凝溪也在迎儿和芙儿的随侍下,用完了晚膳。望着窗外淡淡地月光,凝溪不禁生了几分诗意。
“好了,你们都下去了,不用跟在身边侍候了,今晚月色很好,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都走吧!”
“这……”芙儿倒是乐得自在,反观迎儿,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妥,“公主这样不太好吧!还是让迎儿陪着您吧!”
“不用了!”
见凝溪面色不快,语气又甚是坚决,迎儿也不再多言,便顺从地退下了,芙儿自然也带着满心的欢喜随在迎儿的身后离开。
凝溪并没有走出屋外,反倒是坐在了窗前,透过浅绿色的窗纱,看着月色下的朦胧,不觉间,思绪越走越远。
想到曾经自己也曾一个人在乡间的夜晚,欣赏着月光下那一片翠绿的原野,自在惬意,可是那样的人生又有多久远了,久远到自己早已将那段经历遗忘在脑后,甚至不知道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无知岁月!
原以为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可以做一阵子的无知少女,可以成为刁蛮任性的公主,可是现实永远是那般残忍,残忍到她还未来得及适应这样全然颠覆的生活,就要先适应另一个世界的人心不古。就像在那个时空一样,没来及享受自己成为一个大户人家姐的应有的权力,就要先学会守护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
那个时空,自己终究没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被种种因素束缚,这一世,她要做彻底的颠覆,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要站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彻底掌控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凝溪不禁越发期待白衣男子的出现,或许这个人,能给她她想要的!
亥时三刻,尹子裳如期而至,不过这次走的不是窗,倒是正门。
尹子裳的脚步很轻,轻到直到他站在了凝溪的身边,凝溪才有所察觉,这样的发现,让凝溪对眼前人有了更大的期望。
“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夜闯深闺?”凝溪故作镇定地不去看身边男子的模样,而是侧对着,还故意先发制人,以显示自己的气势。
殊不知,自己略显异常的心跳,早已让眼前的男子看透了那点伎俩。若是换做平时,尹子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懒得理这些饶装腔作势。可是,今日,就连尹子裳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想留下来的冲动。
“在下尹子裳,昨夜蒙姑娘相救,感激不尽,前来谢恩!”尹子裳倒是一改常态,十分恭敬地朝着凝溪行了个谢礼,殊不知,若是被储灵阁和那些江湖人士知道,还不知会惊异成什么样,毕竟,向来只有旁人给尹子裳行礼的份儿!况且,以尹子裳素来清冷的性子,也懒得行这些虚礼。
见凝溪毫无搭理之意,尹子裳不禁暗叹: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还非得装作一副大饶模样。尹子裳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可爱”二字。
若是凝溪知道了尹子裳所想,势必要生气,人家这分明是高冷,哪里可爱了,是不是瞎啊你!
“至于姑娘所言,夜闯深闺,在下倒是记得曾给姑娘留过一张字条,莫非是属下办事不力,姑娘竟未曾收到?”尹子裳这似是怨怼下属的语气,倒是让凝溪眼前一亮:果然是个人物,还有下属!如此,收为已用,岂不更好!
若是凝溪的这一想法被旁让知,只怕会被狠狠地嘲笑一番,哪来的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