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数匹建马冲出李家后院,直奔东城而去。
一路绝尘!
方正有着单独的一辆马车,在车夫高超的车技下,急速且平稳的前行。
激活灵符虽然几乎把他抽干,但好在维持功效,对神魂的压力不是很大。
此时的他手托灵符,盘坐马车之上,依照感应给众人指引方向。
随着时间的持续,千里追魂符上的灵光也在慢慢变的暗淡。
原有的质感,更是不复存在。
“前面左拐!”
“吁!”
车夫轻拉缰绳,马车灵活的驶入一处窄巷,速度竟是没有多少减缓。
“右拐!”
“就在附近!”
方正双眼一睁,不待马车挺稳,已经起身跃下。
他托着灵符朝两侧感应了一下,随即直奔右前方的几处院落。
快!
快!
感应中的距离越来越近,灵符的波动也越来越不稳,显然失效就在眼前。
“呼”
身边劲风猎猎,一脸凝重的陈捕快、赵馆主跃至近前,一左一右拱卫着他前行。
“彭!”
灵符陡然炸开。
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几人眼神一沉。
方正倒是松了口气,伸手朝前一指:“这两处院落,必是其一!”
“哦!”
陈捕快双眼一动,长刀已经出鞘:“赵兄,你我一人一处,小心点。”
“其他人,围住附近,别让人逃了!”
“是!”
李家一干护院齐声应是,拿着棍棒、刀枪把半条街道给围了起来。
方正在门前迟疑了一下,然后跟着陈捕快进了左侧的一处院子。
在他最后的感应中,这里藏着李家小姐的可能性更大。
“你们是谁?”
几人刚刚冲进院落,就有人怒吼着从屋里冲了出来。
来人一身山民短打衣服,腰缠长鞭,肤色比常人略黑,一看就是长于奔波之人。
待看到几人身上的皂衣,他的面色就是一变。
“衙门办事!”
陈捕快面色冷肃,拿刀遥指对方,轻轻一晃:“老实靠边站着,别乱动。”
“赵强、孙明,去里面搜!”
“是!”
两人应是,拔出朴刀小心翼翼闯入屋内。
方正立于身后,打量着整个院落。
这里与他的住处相差不大,多了一间配房,院落面积也大了一圈。
地上满是杂草,一看就知疏于清理。
在靠东墙的位置,有着一个简易羊圈,里面有十几头山羊正自咩咩乱叫。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出去,出去!”
不多时,进屋的衙役拿刀赶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同时朝陈捕快摇头。
“除了他们两个,没其他人。”
“唔”
陈捕快皱起眉头。
“陈兄。”
这时,赵馆主父女也从隔壁跃了过来:“那边是处荒废的院子,没人。”
“嗯?”
几人一愣,齐齐看向方正。
方正也是心中嘀咕,但他依旧摇了摇头:“灵符的感应,李小姐就在这里!”
“是吗”
陈捕快眼神闪动,随即身躯一闪,已经持刀冲到那年轻人身前。
“唰!”
他掌中长刀横隔年轻人咽喉:“说,你们把人藏在哪里?”
年轻人身躯一僵,面色瞬间煞白。
“官爷!”
一旁的山民面色慌乱,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官爷,小人不知道您在找什么,但我儿从不作奸犯科,您老手下留情啊!”
“哼!”
陈捕快冷哼一声,道:“此处院落已经许久不曾住人,地上满是杂草,而你们在这里住了应该有几日了,竟然全然不管这些,岂不是古怪?”
“说!”
他眼泛煞气,刀刃下压,当即划破年轻人的肌肤,让刀身染血。
“不不不”
年轻人身躯疯狂颤抖,口中结结巴巴,却不成句。
“官爷,冤枉啊!”
山民大恐,跪地叫屈。
“住嘴!”
陈捕快回首怒吼:“我问的是你儿子,不是你,再多嘴,全都压进牢里!”
“牢里有十八般折磨人的法子,就不知你们两个能坚持几样?”
“爹爹”
年轻人哆嗦着身子,朝山民看来。
“官爷!”
山民跪在地上朝前爬,急道:“我儿是个结巴,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
“至于这里,我们只是暂住,待卖了羊就走,这才没有打理的!”
“官爷,我们冤枉啊!”
“陈叔。”
赵颜盈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小声道:“会不会弄错了?”
“方先生。”
陈捕快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当下侧首朝方正看去。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严刑拷打,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灵符感应的位置,确实就在这里。”
方正沉吟了一下,依旧选择相信灵符的感应:“或许,这里有地牢之类的东西?”
“那就检查一下。”
赵馆主收起长剑,单脚超地下一跺。
“彭!”
地面轻震。
在方正的感觉中,他这一脚另有玄妙,似乎有一股震荡之力朝周围蔓延。
相信地下如果中空的话,定然能被他察觉。
“那好。”
陈捕快也缓慢收刀,把山民两人交由手下看押,自己沿着院落踱步前行。
他的检查方法与赵馆主不同,纯凭经验。
如有地牢、开关,地面部分肯定会有异样,作为积年老捕快,自然难逃他的法眼。
方正也没闲着,在此地来回转悠。
不多时,几人在院子里汇聚。
“没有!”
赵馆主轻轻摇头:“隔壁荒宅地下也没问题。兴许,是感应有误?”
“方正。”
陈捕快就没有他说的那么委婉,径自开口:“你确定人藏在这里?”
“这”
方正张了张嘴。
别说千里追魂符,就是寻人施法,他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平生第一次。
信心自然不足。
“按道理来说,确实是在这附近。”
他迟疑了一下,道:“有着李小姐的生辰八字、贴身物品,也不可能找错人。”
“也许,是在附近的院子?”
“附近!”
陈捕快眼中带着质疑。
毕竟李家丢女,第一时间就报了官请了城隍庙的术士,但都没有线索。
最后无奈找上马神婆,来的也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夜里打更的。
更像是神婆知晓事情不成,临时找的替罪羊!
如若扩大搜寻规模,难免会弄出大动静,万一县府降罪他也要吃苦头。
而且如此一来,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导致亥时的行动失败。
“咩咩”
本就心烦意乱,羊圈里的叫声,更是吵得他怒从心头起。
“叫,叫丧啊!”
一脸暴躁的低吼一声,陈捕快单脚一甩,脚下一块碎石就射向羊圈。
“彭!”
碎石击碎羊圈木栏,木屑纷飞,惹的群羊惊叫。
木栏破开,更是有几头山羊从羊圈跑了出来,撒欢似的在院子里乱窜。
其中有几头身材瘦小的,有气无力走出羊圈,没走多远就瘫在几人脚下。
“官官爷。”
山民咽喉滚动,想去聚拢羊群,又有些不敢。
“哼!”
陈捕快不屑一哼:“这么大的羊,还那么多病秧子,干脆直接埋了算了!”
“这”
山民苦笑:“今年年景不好,再加上外面又那么乱,草料有限,小人也没有办法。”
“不对啊!”
方正突然开口,同时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个破碗,在手中细细打量。
“羊不是吃草的吗?它们也喝肉汤?”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陈捕快上前一步,一把夺过破碗,皱眉道:“骨头汤,羊喝的?”
低下头,一只山羊正抬起头来。
他正要开口嘲笑一句,表情却是一呆。
却见这羊闪着圆滚滚的双眼,正自无声落泪。
“这什么品种”
“唰!”
剑光一闪,沿着山羊的头顶,轻松划破羊皮,直至尾骨方停。
松风剑法!
劲如松,疾如风。
有此造诣的,自是松风武馆的馆主赵松!
“呲拉”
羊皮裂开,一条白花花、纤细的身影就从中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