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歌在宿舍组装那把巴雷特M82A1的时候，诺诺守在宿舍里喝闷酒，苏茜下午在车上打的电话她知道，她没想去管。

在芝加哥火车站的时候，那家伙说过要帮自己的，哪怕是对手是神，可是昨天他又开始犹豫了，什么和什么嘛，你既然这样当初还答应干嘛？

半瓶威士忌喝完，穿着白裙的小巫女冲到阳台上，双手握成喇叭大喊大叫。

现在天色渐黑，宛如幕布的夜色微微发光，像是黑天鹅的羽毛，穿着白裙的女孩脸蛋微红，温暖的晚风中传来桂花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种的。

苏茜倚在阳台的门上，看自己的小闺蜜在那里发着酒疯，附近的宿舍楼还有人回应，混合着英法俄日德，还有意大利等各种语言，夜幕刚刚拉开，缀着几颗不显眼的星星，星星下站着红发的巫女。

“走，咱们去芝加哥。”诺诺砰的一声把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馥郁浓烈的酒香四溢而出，红发巫女气势汹汹，眼睛里面冒着火焰。

“现在开车去芝加哥？你疯了？”苏茜不为所动，心里有些感慨，心说果然都被赵清歌说对了。

“你去不去。”诺诺一把把苏茜按在门框上，娇艳的红唇凑了过去，呼出的气息温暖而刺激。

苏茜被她挤得难受，强行把诺诺的手掰开，按着胸口喘气。

“你不去，我找人去，我就看看有没有愿意陪我的。”

诺诺一把抓走桌上的钥匙，随手拽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夺门而出。

***

“你在等什么？”

“等马嘶。”

赵清歌趴在窗台上，遥望夜空，长长叹气，他在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楚子航看着猴子一样的赵清歌，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孙悟空不要猴子改要小白龙了？

就在楚子航发呆的时候，赵清歌忽然精神了，晚风带来了桂花的香气，带来了熏醉的夜色，还带来了，引擎的轰鸣。

楚子航也听见了，他对这声音还是蛮熟悉的，诺诺那时候每天都来接苏茜出去玩，但是苏茜在没有课的时候一般都是守在楚子航身边的。

“诺诺？”楚子航轻声询问。

赵清歌没有回头看他，漆黑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被架起，枪托轻轻顶住肩窝，目镜准星扣死。

“不，金毛。”

小巫女疯疯癫癫的喊声传来，她的声音夹杂在法拉利的引擎轰鸣中并不明显，但是就是那么的让所有人在意，这不是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姑娘，因为她只是个有点胸部，腿有点长，腰有点细，什么都只是有点的姑娘，但她就该是祸国殃民的姑娘，会喜欢上她的君主大概也和她一样是个随时会发疯的吧。

“有没有人去芝加哥啊？”

“有没有人去芝加哥啊？”

“有没有人去芝加哥啊？”

卡塞尔的晚风中跑着欢快的小复读机，她骑着红色的座驾，穿着红色的外套，她的脸蛋微红，眼角玫红，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这该是个走遍红尘的女侠，她的马蹄下踩着无数初出茅庐少侠的萌动初心。

没睡的学生们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口哨声像是一场小型音乐会。

“好看吧。”赵清歌没看她，准星扣死了，12.7mm的子弹无论打谁都是一个炸，真正意义上的众生平等，因为除了神，没有人可以把两个被这玩意打死的人分开，谁能分得出肉酱和肉酱呢？

楚子航趴在赵清歌旁边，视线盯着在这栋宿舍楼下转圈的小巫女，给了个很中肯的回答。

“好看，但这不是你准备把人打成肉酱的理由。”

赵清歌没有回答他，只是嘴角勾起，很开心的样子，只是楚子航却看不见，他闭着的左眼已经变成了熔金的颜色。

言灵·不知火

这是赵清歌独有的言灵，属于这个世界的新奇物种，这个言灵的出现曾经逼得副校长亲自找过他，因为这是一个完全崭新的言灵，那个曾经做过很多西部牛仔的的洒脱老人看见他的时候，连呼要收他做徒弟，毕竟小哥长得俊俏还会撩，适合继承老牛仔的衣钵。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副校长的戒律完全压制不住他的言灵，这是个比戒律还要高位的言灵。

世界在赵清歌视线中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混血种们生命力旺盛，在他眼中就是一团团汹涌燃烧的金色火焰。

准星中忽然出现了一团燃烧的金色火焰，那火焰比所有人都凶猛，连身边的楚子航都比不过。

“砰”

这是恺撒的那把沙漠之鹰。

“轰”

这是巴雷特M82A1。

跳窗而出的恺撒以更快的速度被轰了回去，经过装备部之手的武器，不存在不被改装的可能性，12.7mm口径的子弹，要不是换装了弗丽嘉子弹的弹头，恺撒想要硬接，也得断上那么两根肋骨，躺上那么几年。

轻50的枪口焰哪怕是只有一瞬间，也足够照亮此时的夜色，更何况那声犹如龙啸的枪声。

整个卡塞尔学院都醒了，除了此时不省人事的恺撒，之前睡着的被枪声惊醒，左顾右盼以为学院被龙类入侵，醒着的大声欢呼，体内流动着龙血的怪物为那一瞬间的暴力而赞叹。

“记得明天请苏茜吃个饭，我替你答应的。”

赵清歌甩着胳膊，站在窗口冲着楚子航咧嘴一笑，而后纵身一跃。

楚子航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这家伙肯定是用他诱惑了一波苏茜，没办法的摇了摇头。

“真好啊，想做就去做。”

他趴在窗边，看着那辆火红的法拉利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正好接住跳下去的赵清歌，然后小巫女轻踩离合猛踏油门，这辆法拉利在零点几秒以后，像是流星一样电射而出。

校工部的人已经在敲门了，楚子航撩起短袖的下摆，轻轻的把那把惨遭抛弃的巴雷特M82A1擦了个干净，然后一手提起，静静等着。

“哐”

等不及去拿钥匙的校工部直接撞门，穿着全套装备的前海豹突击队成员们一拥而入，结果只看见短发的俊秀男孩提着那把让人头皮发麻的武器，晚风撩起他的衣角，隆起的腹肌一闪而过，然而这男孩还是安静的看着窗外，神色竟然有些羡慕的样子。

此时夜色未深，山林间穿梭着烈火。

赵清歌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脑袋。

“走吧，我们去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