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迎很快拿着热乎乎的汤婆子回来,师明月把汤婆子紧挨肚子放置,绿迎宽慰她道:“小姐我去给你冲碗红糖水,你等等。”
师明月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轻轻哼了一声回应,她用力地把汤婆子往肚子上压紧,仿佛这样疼痛就能减轻一样。
傅月理在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他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不一会儿绿迎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进来,傅月理扶着师明月起来,师明月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碗,又躺倒了。绿迎见状对傅月理叮嘱:“殿下,就让小姐睡吧,睡着了能好点儿。”
傅月理点点头,绿迎也退了出去。他上了床,想想还是拥住了师明月。
很快天亮了,傅月理见师明月睡得正熟,也不敢吵她,她才睡着没多久,那该死的信期折磨的她好苦。
又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师明月终于醒了,一觉醒来小腹的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可说是神清气爽。她动了下才发现傅月理的胳膊正搭着自己的腰,原本他们昨晚睡觉时两个人之间还有段距离的。她这一动,傅月理便立刻收回了搭在她腰上的胳膊,忙问她:“你醒啦,现在肚子还疼吗?”
师明月这时才想起昨晚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坐起身低头看着他道:“现在不疼了,不好意思,昨夜给你添麻烦了。”
傅月理叹了口气:“我说过,谢谢和对不起的话,不要对我说了,你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师明月自觉失言。正要起身时,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半夜信期突至,那必然弄脏了床单。那么她若先下床,傅月理必定会看到床上的污迹,到那时她可要臊死了。
于是师明月又躺下了,傅月理这时已经坐起来了,见她躺下,立时担心不已:“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啊,是有一点儿,你先起来吧,我再躺一会儿。”师明月翻了个身,不想让傅月理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她现在只希望傅月理赶快出去,那样她就可以收拾床单了。
傅月理便迅速起床换上衣服,走到门前去叫人来。
这次来的是红茵,傅月理面不改色道:“明月信期来了,现在还不舒服,昨晚绿迎给她冲了红糖水,好像能好点儿,麻烦你再去冲一碗吧。”
红茵有一丝尴尬,信期这事从来都是忌讳让男子知道,傅月理却如此坦然。她应了声好,正准备去厨房,屋内师明月却叫住了她:“红茵!你先过来一下。”
红茵听小姐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进去了,师明月朝她招招手:“耳朵过来。”
红茵俯下身子就听见师明月对她耳语:“我把床单弄脏了,你先把殿下支出去,不然我没办法起来。”
“这有什么,殿下又看不见。”
师明月:“……”他看得见,他是装的啊。可她又不能告诉红茵,她只好解释:“就算是那样我也不适应,你帮忙把他支走就行!”
红茵心想现在也只好这么做了,便一脸不自然地走到了傅月理的面前:“殿下,小姐说不须红糖水了,只想再睡一会儿,您先洗漱了去吃饭吧。”
她以为傅月理是瞎的,表情便没有多做遮掩。傅月理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便知她与师明月一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于是不动声色道:“好。”
等傅月理一离开房间,师明月立刻起身收拾床单,谁知她刚把床单掀起来,门就突然被人推开。进来的赫然正是傅月理,他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可是红茵跟在他身后,他什么都不能表现。
师明月差点要无地自容了,掩耳盗铃似的把床单往身后一藏,低着头脖子都烧红了。
红茵最是无辜,原本说去吃饭,谁知没走几步殿下就说忘了带禁步。她说她回去拿,傅月理还不让,非说她不知道放在哪里,走路还特别快,一点都不像眼盲的人。
“我的禁步在那架子上挂着,红茵你去取来。”傅月理吩咐道。
等那二人一走,师明月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难为情了。就算是上一世,秦铮也从来没看见过她的窘态,那是因为他觉得信期晦气,一到那几天就不与她同榻而眠。她哪里知道昨天半夜信期会提前来呢,否则她绝不会让傅月理跟她睡同一间屋子。
她收拾完后便一直在房间里没敢出去,直到红茵和傅月理回来,竟还给她端来了饭食。
“小姐,刚热好的,你快吃吧。”红茵放下餐盘,转身离开房间。
师明月低着头吃饭,不敢抬头看傅月理。
傅月理也像是酝酿了很久,突然问道:“你受伤了吗?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咳咳,”师明月被饭呛到,止不住的连连咳嗽,傅月理忙给她拍背。
“那个,那就是信期,有血是正常的,我没受伤,你不要担心了。”师明月很感谢傅月理对她这么关心,可是这事她也不想给他解释得太明白。
见师明月无意多谈,傅月理就不问了,然而他的心中还是疑问颇多。
当夜,师府客房里,除了傅月理以外,还有一名黑衣男子。
男子在说完这段日子所查探到的收获后,便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酌起来。
傅月理笑道:“灵衍,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被唤作灵衍的男子把玩着酒杯,轻笑道:“你直说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吧。”
傅月理:“暂时没了,不过我还有件不懂的事,想让你把我查查。”
灵衍挑眉,唇角浮现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还有你不懂的事?说吧。”
傅月理一本正经道:“我又不是圣人,岂能事事通晓,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信期是什么。”
闻言,灵衍先是愣住,而后发出一阵爆笑,“这你都不知道?不过也是,你从小就跟和尚似的不近女色,知道才怪了,你问我这个是跟你那小娇妻有关吧?”
傅月理不懂这有什么好笑,冷声道:“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
灵衍笑罢了,才跟他解释:“信期是女子特有的现象,从十三四岁开始,就是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大概是三到五天,下面会流血。这个时候呢,你就不能和她行房。”
“那么会肚子疼是正常的吗?”
“哦,你那小娇妻肚子疼是吧,这是正常的,但还是看个人体质。有些人会疼,有些人不会。比如潇湘馆的琼花,她就不会,但玉妍我那次去时她就疼得连床都下不来。”
“可以治吗?”
“我哪知道,帮你去问大夫好了,”灵衍笑道,“我看你对你那小娇妻是真的上心,你也别一门心思都放她身上,乌坦三皇子不日来京,上次截获的他与傅白珩的那封信你也知道,你自己掂量。”
傅月理当然清楚那封信代表了什么,他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是什么,他不会顾此失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