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满天星’的负责人吗,我们这边是之前和您联系过的《如琢如磨》节目组,下一期节目我们有意邀请贵团体旗下的艺人许春秋作为飞行嘉宾参与录制,不知道她能否为我们空出档期?”
令向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上一次强硬的拒绝之后,他们居然第二次向许春秋抛来了橄榄枝。
《如琢如磨》又不是什么野鸡节目,因为节目本身对于对于传统文化宣传推广的意义,从录制到放松,都得到了央广的大力支持。这样一部别的艺人上赶着托关系上的节目,为什么放下身段来,三番四次的邀请许春秋?
向荣沉吟片刻,连过问都没有一句,直接自作主张的回答说道:“许春秋刚刚跟随团队从美国录制团综回来,需要休息,可能不方便参与录制了。”
经纪人用来回绝的借口很敷衍,之前许春秋忙得晨昏颠倒的拍广告,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现在她从美国回来,正值短暂的空窗期没有什么安排,她反倒是用“需要休息”这样不走心的借口敷衍了去。
对方听到向荣的回复,沉默了片刻,随后挂断了电话。
然而前一天晚上经纪人才在电话里说许春秋需要休息,不便接工作,紧接着第二天清晨,节目组的制作人就听说“满天星”让向荣押着去站台给什么乱七八糟的牌子做推广了。
说白了就是不想接呗。
制作人一气之下说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投资方的那个陈总想方设法的往里头塞人,她倒是好,三番四次的找借口往外推。”
徐老单手持着一枚鼻烟壶,仰躺在太师椅上翘着脚,“我倒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别的猫腻。”
“我管他什么猫腻,有一有二没有三,都两次了,我还上赶着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徐老掂着那枚珐琅彩的鼻烟壶,凑在鼻尖嗅了嗅,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下一期节目我一定要见到她,我也跟老傅似的,见不着她我就不配合你们录节目。”
制作人只好打落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任劳任怨的第三次拨通了向荣的电话。
“喂您好,我们这边是《如琢如磨》节目组,冒昧的请问一下,贵司旗下的艺人许春秋拒绝我们节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只听向荣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许春秋不能再和京剧捆绑在一起了,她要做的是偶像艺人,不是什么戏曲艺术家。”
制作人:“……”
看来这位是连节目的企划案都没看啊,这经纪人当得算是什么东西。
制作人压着火,放慢语速打断了她的话:“麻烦您仔细看一下我们发给您的企划案,《如琢如磨》推广的是传统艺术,不光是戏曲文化,下一期按计划是在琉璃厂进行录制,主题是字画文玩。”
向荣确实是没有看企划案,因为上一次节目的录制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个与京剧挂钩的节目,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找上许春秋并非因为她的戏,这下子她拒绝的理由就变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制作人眼看着向荣的态度开始逐渐松动,于是赶紧再接再厉起来:“除了许春秋以外,我们可以接受她带着队友一起来上这档节目。”
带队友?
向荣心中的天平一点一点的倾斜,总算是松口答应了。
三天以后,《如琢如磨》节目组官方微博正式发布公告,下一期节目琉璃厂篇的飞行嘉宾将会是“满天星”全员。
“这回大发了,日常虚火的错觉。”
“不是虚火,能上《如琢如磨》是真的火啊!”
“这个节目没有常驻嘉宾,许春秋是唯一一个上了两期的艺人吧?”
“《如琢如磨》这个资源该不会是许春秋给她们团拉来的吧?”
“前面的粉丝多大脸啊,这样档次的综艺还许春秋替团体拉来的,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说出来这句话自己信吗?”
“……”
制片人浏览着官博下的评论,满头黑线的想,别说,还真就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为了许春秋才把这个团列为飞行嘉宾的,也不知道这些老艺术家们都是怎么回事,那边一个傅老爷子这边一个徐老,都瞅准了许春秋这么一个资历尚浅的少女偶像。
不过许春秋在傅家楼那一期节目里的表现也的的确确是当得起这两位老爷子的厚爱。
……
任凭外界的评论与传言再怎么风雨飘摇,许春秋连同组合“满天星”还是如期被保姆车送到了琉璃厂,开始了新的一期《如琢如磨》的录制。
琉璃厂,全名是北京琉璃厂文化街,这条街名叫“琉璃厂”,实际上却既与“琉璃”无关,又与“厂”无关,是古玩字画、古籍碑帖,以及文房四宝的集散地。
走进文化街不远,就是挂着古色古香牌匾的文房四宝堂。
老胡同儿的街巷庞杂反复,许春秋一行人顺着跟拍导演的指引,进了前面的店面。
这家店卖的东西很杂,成色不同的文玩毫无章法的摆放在柜子上,有雕刻好的玉像,也有未经雕琢的原石,桌上是摊开的生宣,纸墨笔砚歪歪斜斜的躺在那里,完全不像是要做生意的样子。
“您好,您好?”
谢朗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店面里转悠了一圈,只听得到闷闷的回音,好一阵子也没有人应。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啊?”吴含星小声嘀咕道。
不一会儿,里间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他出其不意的从屏风后面探出个头来,单手捏起一枚小巧的珐琅彩鼻烟壶吸了一口,然后嗤之以鼻的朝着许春秋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们,又扭头回里间去了。
跟在“满天星”后面的制片人:“……”
当初非得死心眼儿的说什么非许春秋不可的是您,现在他好不容易把人给寻过来了,您反倒是在这里摆上谱儿了。
这死老头还挺傲娇啊,他翻了个白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