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郑扬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扭着身子，活宝似的，“利用完人家就弃之如敝履吗？”

薄安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看着他们俩，简舒不由得夸赞，“郑扬，你真有文化。”

……

9：58，加推正式开始，购房者一拥而入，两位摄影师捧着设备，在场内走来走去，以特别专业的姿势咔咔拍照。按郑扬的话来说，无论水平如何，先把气势拿出来。

活动第一项，主持人开场。

活动第二项，精彩的演出。

活动第三项，策划部给3月生日的准业主庆生。

活动第四项，开始加推摇号。

来买房的人坐在椅子上，沉浸在这样的活动中，丝毫不会想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前一天没有的。当每个人仅仅作为“活动参与者”时，只会轻巧地评价活动有趣与否，而无法去想象一场活动从零到一的艰难。

陈露给薄安许打下手，负责张贴每轮的摇号名单，简舒配合着拍了几张照片。

走过案场的每个角落，看到指引牌、打印机、显示屏等所有，简舒都有想哭的冲动。一夜未睡，她似乎没有特别困过，只是大脑仿佛被蒙了层布，什么都不真切。

摇到号的业主箭步冲向选房区，没摇到号的业主就从头到尾干坐着。瞧着那些人，简舒感慨万千，倘若房企抛开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将价格压到最低，必然也好卖得很，可没人愿意以低价相竞，更愿意越炒越高，然后再花钱做广告进行包装。

当然，这也是简舒得以生存的饭碗。只她在通宵之后忽然产生了那么丁点的困惑，为什么这个社会要如此运行呢？

……

活动结束，活动公司的人负责撤场，钱多多现场盯着。郑扬展现一次绅士风度，送陈露和吴芩欢回家。至于简舒和薄安许，当然是一起离开。

停在车门前，薄安许按住主驾的车把手，努了一下下巴示意，“我来开车。”

知晓薄安许是担心自己，但简舒同样担心他，“我好歹还休息了一会，你一会都没休息。你能开车吗？”

“我熬夜习惯了。”薄安许道，随后温柔一声：“乖。”

“哦。”撇撇嘴，简舒没去逞能。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她作为小矮子，安心被薄安许庇护就好。她竟以接受这样的规则，并且怡然自得。

车子在路上疾驰，薄安许状态很好，完全不显疲惫。起先，简舒还能和薄安许说说话，可几句之后，就意识涣散，歪靠在座位上，沉沉地合上了眼。

抵达目的地，薄安许偏过头，入眼是简舒可爱的睡颜。他定定神，眼眸中蕴着深深的笑意。等了好一会，他忽然启声，小小的，“简舒，我也开始困了，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带回家了。”

显然，这蚊子哼哼的音量不足以唤醒简舒。咳咳，也不足以唤醒任何一个睡着的人。

薄安许再道：“你不说话，就代表你是默认了。”

倘若简舒此刻是醒着的，一定说跳起来说薄安许欺人太甚，可眼下，她睡着了。她为鱼肉，薄安许为刀俎，她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