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周成晔都考虑过赵东强这个人适不适合当警察,他自己是因为慵懒散漫,所以每次都拒绝他的邀请,而赵东强则正好相反,他不仅勤快,而且还十分的嫉恶如仇。
比如这次,如果站在法律的角度上,那么司竹很大可能都是要坐牢的。
要明白,司竹的做法可并不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
狗娃子一没有对她进行不法侵害,二来司竹明明有把他敲晕等更好的制止方法。
周成晔知道赵东强会保着自己,索性干脆连带这女人一起保了吧。毕竟也算半个救命恩人,即使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精疲力竭的靠坐在警车的后座,周成晔已经挺不住了,在他身边的是司竹,这女人早就打起了鼾。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个子很矮的女生,淋着雨,跑到他面前来朝他借伞,并且说第二天还给他。
这是梦吧,周成晔猜得到,他手一摊,刚画好的巳门村东边密林的图纸飘落在地上,
驾驶座上的小斌时刻关注着他呢,见此情景,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图纸捡了起来。他考虑片刻,还是决定先把手绘地图给赵东强送过去后,再回来送这两个人回家。
“老板,有伞吗?”
女孩站在报亭门口,外面是瓢泼大雨,她没有佩戴任何雨具,除了衣服上自带的帽子。
女孩浑身上下被大雨浇的湿透了,蓬松的衣裤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
周成晔不是很爽,他正在欣赏着雾气朦胧的雨景,结果被人给打断了。
女孩默不作声,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女孩再次开口问道,“老板,有伞吗?”
“唉”
周成晔服了她了,起身走到报亭后面的铁架子前,从最下面那层拿出来一把不算很华丽的花雨伞,递给了女孩。
“什么时候还我?”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明天。”女孩顿了顿,回答道。
雨还在下,
下的更大了,
明明天气预报说过近期都是晴天的。
女孩拿到了伞,
她走了,
明明是路边二十块钱一把的单人伞,在她娇小的身躯映衬下显得很大,足够容纳两个她了。
渐渐地,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周成晔的视野中,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回了那张经典的躺椅上。
这女孩怎么又来了?
一边盯着门外雨色,周成晔一边思索着,
他本以为自己摸透了规律,他以为这女孩只有在自己接取了深渊快报,七日轮回的最后一天才会来借伞,但刚刚她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周成晔的猜想。
或许,女孩的出现和深渊报亭没有一点关系?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天都亮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周成晔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居然是司竹。
这女人蹲在自己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周成晔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环顾四周,
太阳刚刚升起,周围蒙蒙亮,
他还在巳门村东边的那片密林迷宫里,还是那条熟悉的小路。
“我怎么了?”周成晔不解的问道。
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回到报亭了,甚至还看到了那个常常在雨季来找他借伞的女孩,
难道
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而已?
“赵东强呢?小斌呢?”他又问道。
“大哥,你是说你那个警察朋友?他还没来呢啊。”司竹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做梦?
周成晔自己也恍惚了,
自己难道真的在做梦?
“我是怎么晕过去的?”
“被他偷袭了。”司竹指了指他身后,回答道,“凌晨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拿着铁锹冲出来,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你脑袋上。然后我也趁机用高跟鞋偷袭了他,你们俩就都晕了过去。”
周成晔回头看去,只见一片杂草下,狗娃子正神志不清的躺在冰凉的土地上。
怎么回事?
明明这些事情都已经仅经历过一遍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周成晔摸了摸自己脑袋,除了还有点迷糊外,没有丝毫外伤,他奇怪道,“你刚刚说我被这家伙用铁锹打了脑袋,那为什么连血都没出?”
“我也不清楚。”司竹摇着头,“当时我只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你身上钻出来,替你挡了一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挡了一下?”
是深渊令牌吗?
周成晔摸了摸口袋里的五边形,仰着脑袋,望着天。
忽然间,口袋里嗡的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是赵东强给他发来的短信,这家伙已经带着警察赶到村子了。
他刚要告诉司竹可以离开了,这时,左手边的杂草壁垒后传出了两个人的谈话声,
“阿三,你说村长家那个傻儿子能去哪啊?”
“我怎么知道,村长让咱么找咱们就找呗。”
“这都找了一个点了,天都亮了。”
“管它呢,活该”
“嘘小点声,这种话是随便乱说的吗?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这哪有人啊?”
这段对话很熟悉,
是阿三和秃子这两个村民,
如果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司竹会咳嗽一声,
周成晔看过去,
“咳”
果然没错,他连忙冲过去捂住了这女人的嘴,另一只手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
和梦里一样,
秃子听见了咳嗽声,但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被另一个突然赶到的村民叫了回去,他和司竹得以解脱。
“大哥”
“警察来了,可以离开了。”周成晔再次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只扔下了一句,“你记得把那个傻子拖上。”
“他还没醒?”
“嗯。”
“睡了多久了?”
“从昨天上车,画完巳门村地图开始,一直到现在。”
“都一天一宿了啊”这个声音很熟悉,有点像是赵东强,“成子那个朋友呢?”
“昨天中午到了警局后就醒了,早就已经回去了。”
“笔录做了吗?”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