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女士,听说您丈夫前不久刚捐赠了乡村的一所小学,对此,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夸您丈夫是一个天大的善人,对此……您的看法是……”
周成晔小心翼翼的问道,并慢慢放下了笔,仔细的关注着对面女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女人的双眼有些呆滞,目光无神,只是口中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我觉得……他很善良。”
“谁?”
“我丈夫……”
“您丈夫叫什么?”
“王元德。”
这么奇怪的问题,这女人居然都毫无反应的回答下来,
真的不太正常!
面对着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周成晔,女人无动于衷。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很标准的轻靠着身后,双手搭在腿,宽松的居家服自然耷拉下去。
这女人……难道真的傻了?
她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死了?
她会是凶手吗?
周成晔身子前倾,仔细观察了女人几秒。
是一个人类,没有鬼身的情况出现。
见找不出缘由,周成晔决定直奔主题,他斟酌着问出准备已久的问题,道,
“我听说,您的丈夫在几天前出差了,请问您有和他联系过吗?”
“联系过。”女人缓缓开口。
“联系过?”周成晔一愣,“什么时候联系的?”
“一直都有联系。”
女人的回答似乎变得正常了起来,也不再照本宣科似的学着他的问题进行回答。
不过,
周成晔依然可以看到,女人的脸还是没什么神色般的起伏,
一直都那么平静,
那么淡然,
那么……
僵硬。
听到问题,女人慢慢闭了眼睛,
很快,
又睁开,道,“一直都有联系。”
“这两天也有?”
女人点着头,“有。”
“你确定吗?”周成晔紧锁着眉头,眯着眼睛,
你丈夫都已经死了!
你特么搁那联系的他?
这话虽没直接出口,但周成晔的语气中也略带逼问的情绪。
谁想到,面对这般质问,女人仍然是坚定不移的回答道,“有联系。”
深吸口气,周成晔又拿起了笔装作记录的样子。
这种做法,只是想平复下心情罢了。待良久后,他又问,“请问杨女士,您和您的丈夫是怎么联系的?”
他怀疑会不会是凶手在杀完人后拿走了王元德的手机,冒充本人和面前这女人进行的短信互动。
“电话,短信,视频,都有过……”
“什么?!”
女人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短信,电话……这些都可以通过一些奇怪的软件进行伪造,可视频……
即使凶手用了某种换脸技术,那作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妻子,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自己老公的长相吧?
“您确定……和您联系的人是您的丈夫,王元德先生?”不死心的周成晔又问了一遍。
饶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这时候也能看出来自己眼前记者不太对劲了。
可偏偏,
这女人就只知道回答他的问题,对于周成晔种种奇怪的言论,从来都不予质疑。
“我确定,他就是我老公。”
“呼……”
稍探口气,
周成晔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
对方油盐不进,说的话也是子虚乌有,不切实际。
可人家这么回答,以一个记者的角度还真没办法过多的去逼迫,否则被发现端倪可能后续的计划也没办法实施。
其实在来之前,周成晔一共准备了两套方案。
除了伪装成记者,他还打算着伪装成警察。
可最后选择了记者,并非是顾忌证件方面的问题,纯粹是周成晔觉得,等事后赵东强如果也找到这里的话,很可能会穿帮。
于是考虑下,他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方法。
重新捋一下思路,
少顷,
仍处于无奈中的他,准备顺着女人的回答继续了解下去。
再怎么样,周成晔都想知道,一直和这女人聊天的所谓的“老公”,假扮死去的王元德的人,究竟是谁!
或许,这也是抓住凶手的重要一环。
“杨女士,您说这几天您和您的丈夫一直保持着联系,那请问您和您的丈夫都聊些什么呢?”
女人愣神想了想,“就是一些平时说的话。”
“比如呢?”
“比如……吃饭了吗?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就这些么,
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那您知道您老公都去了哪里吗?”
“他在……m市吧。”女人的回答有些含糊。
“m市?”周成晔诧异,“据我了解,您的丈夫在一周前不是去了n市准备一项对于私人慈善机构的活动募捐去了吗?”
“那就是n市吧,我记不清了。”
“好吧。”
周成晔盯着她,“您丈夫现在在哪,您知道吗?”
“我知道。”
“在哪?”
周成晔死死地注视着面前女人的神态,想要辨别出她所展现出来的所有的细节,
同时,
她还动用了耳语,想要借此来聆听这女人内心的声音。
可惜,耳语只能获取到关乎九宗罪有关的负面情绪,而这女人,好似压根连情绪都没有。
“您丈夫在哪?”
女人难得的没有考虑,抬起手指了指周成晔身后,说道,“在卧室。”
“!!!”
“在卧室?!!!”
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只不过他身后卧室的门,确实敞开着,门口还有一双男士的拖鞋。
怎么会?
王元德怎么会在卧室里?
他不是死了吗?
深渊快报明明写着,他已经在前天的凌晨三点被杀害了。
私人侦探也证实过,王元德确实在前不久去了n市,而且回来的第一天就失踪了。
周成晔知道,他是被杀了。
这些信息,是不会有误的,各种身份细节信息都表明,这家的男主人确确实实就是王元德!
那……
卧室里的人是谁?
而这时,他也想起来,好像自己在女人开门前,确实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
是两个人的对话,
好像,
还真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注释着与自己面对面相坐的女人的双眼,周成晔居然开始紧张了。
手揣进口袋,握住那块深渊令牌,周成晔总算缓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