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小区的周成晔,立刻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同样是一个小区,只不过这次是王元德所在的小区。
哦,是他生前所在的小区。
他打算去见一个人,王元德的老婆。
虽然昨天在她家里吃的那顿饭令他感慨颇多,甚至有些心悸,但此时此刻,他也必须要去一趟。
做好充足的准备,
因为有了前天的经历,所以周成晔这次在口袋里放了一把折叠匕首以做防备。
站在楼梯口,他敲了敲门。
“谁啊?”
门开后,从屋里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的女人,正是王元德老婆。
和前日相比,她的状态似乎要好很多,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其他看起来都还算是一位正常人。
当然,这仅限于现在。
介于那天这女人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周成晔决定还是要稳重一些。同样是一开始的正常,直到提到王元德后,她所展现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杨女士,你好”
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和善的笑容,周成晔打了个招呼。
“单怀记者?!”女人惊喜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我昨天晚上就在想你会不会来呢。”
她竟然还记得我?
周成晔砸了咂嘴,感到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精神混乱的人不都是鱼的记忆吗?他们只会令自己印象深刻,或者说是带给他巨大影响的事情。
难不成这女人很在意自己?
带着疑惑,周成晔笑着点了点头,紧跟着就被女人让进了屋。
“啪”的一声,门被女人重重的关上了。随后就是“咔哒”的上锁声
周成晔皱了皱眉,回头看一眼,发现女人正冲着自己笑呢。
“是我想多了吧”
他总觉得,今天的这女人和上次不太一样,但具体差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
长相没变,态度没变,就连穿着都没有变,依旧是那一身休闲装扮,系着围裙。
嗯
她的眼神,
仿佛,带着一丝戏谑。
“是我想多了吗?”周成晔抿着嘴,把手悄悄的伸进口袋。
“王先生最近还好吧?”他率先问道。
“很好啊。”女人坐到沙发上笑道,“他啊,最近一直都在处理关于对希望小学的捐赠事物呢,比较忙。”
“那他没在家吗?”
“没在。”女人答道,“应该晚上才会回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女人说王元德不在家,周成晔顿时安心了许多。
可能,是怕对方又留自己在家吃饭吧。
“单怀记者,您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去给您洗点水果。”
“那个不用了,我”
刚想拒绝,但是女人的动作异常的快,高个子的她直接起身紧贴着门框进了厨房。
“哗哗啦啦”的水声,女人真的在洗水果。
偷偷瞄一眼,她没有拿刀。
她是真的要洗水果吗
趁着这个功夫,周成晔赶紧仔细扫视了一圈卧室。
客厅很平常,
和前天没什么两样,
圆桌,书架,电视,照片
等等,那是
周成晔突然注意到,原本敞亮的阳台,如今不知道为何安上了一片防护网。
而且在防护网外,还挂着几件衣服,直接挡住了一大半的阳光。
怪不得刚进屋他就觉得屋子里有点暗呢。
“这是王元德的衣服?”
窗台上挂着的衣服的是男士的,有些旧,应该被穿过了,从款式和大小来看似乎是王元德生前的衣服。
在这女人的视角,王元德还活着,所以她把衣服拿出来晾上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些明明都是没有洗过的脏衣服啊?
她为什么要刻意挂起来?
难不成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她怎么会洗水果?”
看着厨房方向露出来半个身子的女人,她明明很清楚的知道“洗东西”这件事。
周成晔想凑近一些研究下那些奇怪的衣服,
但不巧的是,女人已经端着一个透明果盘出来了。
“诺,单怀记者,都是些新鲜的水果。”
“谢谢。”
盘子里很丰盛,有苹果黄桃草莓葡萄和梨,
嗯,都是些需要洗着吃的水果,没有香蕉西瓜这种奇怪的东西。
这就证明,她分得清什么是该洗的,什么事不该洗的。
拿起两颗葡萄,周成晔还在思考着那几件挂在阳台的衣服。
“单怀记者,你怎么不吃呀?”
“我不太饿。”
悄悄的放下葡萄,周成晔找了个很狼狈的借口。
“对了,杨女士,我有一篇文章落在了王元德先生手里,不知道”
“看他没在家啊?”
“我知道,”周成晔起身看向卧室道,“刚刚王元德先生给我发过短信,他说文件就被他放在了卧室。”
“这样啊”女人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周成晔说出这句话后,他总觉得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
好像真的有些奇怪。
“我可以去找一下吗?”
“元德这家伙,也没告诉一声。”一抹不悦转瞬即逝,女人哈哈的笑了两声,拦住他道,“不用麻烦你这个大记者通知了,我去帮你拿。”
“不麻烦。”
周成晔急忙按住女人的手,轻轻一拽,让其空出了一个位置。
他不露声色道,“杨女士,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动手呢,您说是不是?”
“这”
“该不是杨女士介意我看你们卧室吧?哈哈”他半开着玩笑道。
“怎么会呢。”
女人又恢复了那种很平常的表情,道,“那您先去,我去给我们的大记者洗几个水果。”
“???”
周成晔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不是刚洗过吗?
是她又犯病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不容他确认,女人已经端着刚刚拿来的果盘转身走了,直奔厨房。
桌子上,
仅留下了两颗葡萄,
哦,不好意思,是葡萄皮。
“我刚才不是没吃吗?哪来的葡萄皮?”周成晔眯着眼睛,预感到了不妙。
“不管了,先去卧室!”
那里有重要线索,这也是他选择再临危险之地的目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