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肉?什么叫做好吃的肉?
猪肉?牛肉?羊肉?还是人肉
虽然暂且不得而知,不过仅仅是通过之前那两次的梦境的经历,周成晔有理由怀疑,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进行着某种残忍且不仁道的事情,而这起邪恶事件的源头,或许就来自每家每户锅里的这堆肉。
哦,不对,是准备这堆肉的人。
一双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正前方的老婆婆,因为她的身材矮足有一米八高的周成晔只能稍稍低下头,正好盯在对方满脸的褶皱痕上。
那蜈蚣般蜿蜒而至的皱纹,仿佛每一道中都埋藏着秘密,伴随着老婆婆抖动的肌肉,阴森的一笑便将那些不堪的故事全都往深处又收缩了些。
这种感觉令人作呕。
“大哥,咱们”
突如其来的对话,将原本钻出去半个身子的司竹又给拉了回来。
她一脸错愕的回身面对着眼前的周成晔,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周成晔知道她想问什么,不过就目前为止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现状呢,更何况回答她呢?而他选择暂且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试探。
他摆着手沉吟一声,算是对司竹的回答。
虽然两个人相识的时间很短,不过连续几次过命的交际,使得彼此之间还算是心有灵犀的,这一点就连认识周成晔很久的赵东强都比了。
于是乎,纵使内心迷茫与恐惧使得崔鹏十分不知所措,不过瞧见周成晔二人都都已经打算留下来后,也只能不情愿的被迫答应下来。
“咯咯咯,年轻人,来者是客,赶紧进屋子里去暖和暖和吧,老婆子我一会就给你们端菜。”
老妇人的脸在昏红的灯光摇曳下若隐若现。背对着灯笼的那半张脸始终隐匿在阴影下,总让人忍不住过多的联想。
“你们进去等着吧”
边说,她边侧过身子,将自己矮小瘦弱的身子让开,留出了一条通向里屋的狭窄道路。
要进去吗?
司竹跟崔鹏二人一齐望向了站在他们前面的那个男人,心中拿不定主意。
周成晔感受到了背后灼热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肯定是要进去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直视着老妇人作呕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绕开了左手旁的炉灶,以一个几乎贴着对方的身躯的姿态偏过身子来到了里屋门前。
破旧的红木门,斑驳的油漆像是常年淋雨被卡下来的墙皮,又像是正褪去一半外壳的蚕蛹,悬挂在门的壁垒之上。似乎只要有轻微的响动,就会脱落。
周成晔右手握住仅用一根长钢钉镶嵌进门内做成的把手,回头看了看。
“进去吧”
老妇人正冲他笑着。
这种神情让他不自觉想起了一部经典老番“金瓶梅”中的一段对话。
潘金莲手里端着汤药,满面笑容的蹲在床边,对着眼前病恹恹的武大郎说着“喝了吧,喝下去你的病就好了”
这个比喻或许没那么恰当,不过这对比之下这笑容背后的险恶和阴谋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呵呵呵,你们先进去,老婆子我,再去外面,给你们挖点野菜。”
破锣般的嗓音响起,老妇人手提着灯笼,一步一顿的从司竹与崔鹏身边经过。
她身上自带一股腐味。
那种味道就好像在一块腐烂的猪肉滴上几滴廉价香水亦或者上百只死老鼠混合着废弃污水摆在你面前。司竹和崔鹏全都被呛得止不住的咳嗽。
其实这个味道周成晔在刚刚经过她身边时就闻到了,只是因为他及时屏住了呼吸,所以才没有像他俩这般反应剧烈。
这般反应,老妇人却自觉无味,依然是自顾自的挪动缓慢的步伐。
直至,被六道目光注视着,离开了屋子。
“呼!”
长出了口气,早就有些精神紧张的司竹这回总算是放松了些。
“终于走了。”
她扶住墙边,厚重的红色裙摆毫不顾忌的在被烟熏黑的墙壁上剐蹭着,尽显违和。
在这一点上,她甚至都比不过旁边的崔鹏。
“单怀兄弟,雨雯妹子”
眼见老妇人离开,崔鹏终于憋不住心中的困惑了,发出疑问道:“这里真的是孟岭村吗?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啊!”
“没错,就是这里。”仍旧靠在里屋门口的周成晔言之凿凿。
奇怪?这不废话嘛!要是这里一切正常的话,那才不正常呢!
他心里暗自揣测着,作为深渊留给他的支线任务,多半是些那帮鬼怪都无法完成的,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交给自己解决。
再不然便是单怀那家伙从中捣鬼,以权谋私。
但根据目前已知的种种状况分析,后面这种想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白无常只管勾魂,隶属于黄泉路,与深渊关系不大。
再者,若真要是那家伙密谋的一系列案件,也不会摆出连环杀人如此欠妥的手法。
毕竟根据目前的了解,这家伙还是相对而言很重视自己的形象的。
“这真就是孟岭村吗?”老实憨厚的崔鹏抓挠着好几天都没洗过的头发,摇晃着脑袋左右相顾,又时不时看向身后。一脸的不置信。
“单怀兄弟,咱们为啥要留在这儿啊,我总觉得刚才那位婆婆有点不对劲。我觉得咱还是先走吧,马十二还在外面,我得赶着把它送回家呢。要是要是你们不方便的话,我自己挨家挨户的问一问也行。”
崔鹏憨厚的脸上多出一丝急迫,从他的语气也能明显听出,似乎周成晔与司竹二人在他眼中也没那么可靠了。
不过这倒也正常,任凭哪个正常人先后经历了“乌鸦侵袭”“灵堂厨房”“腐臭老妇”以及一座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村庄,最要命的是同行的两人对这些事情还都毫不慌张,甚至还想吃个饭再走,恐怕都看得出来一些端倪了吧?
这还是崔鹏老实反应慢且脾气好,换做赵东强恐怕早就掀桌子掏枪了。
“不用着急,来的匆忙应该也饿了吧。先吃了这顿饭再走。”周成晔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