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这些牢房在白天是不能锁门的。
而其他新人的牢房门也都仅仅是虚掩着,因为那些正在对他们施暴的老囚徒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是否有看守过来制止他们的暴行。
因此,FF2140编号房间关闭着的房门怎么看都会显得有些问题。
准备给白爻来个入狱欢迎仪式的老囚犯们彼此相视,脸上均是冷冰冰的笑意,彼此打着暗号,打算在几秒后一起冲进房门。
但就在这时,门却被白爻从里面打开了。
小朋友守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平淡的好像再看一群戏子表演。
“你疯了?”编号FF2140在她后面压低声音喊,气的呲牙咧嘴。
而老囚犯门隐隐以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男人为首,他站在最靠近房门的地方,看着白爻,眼睛飞快地闪过一道诡异的神情来,接着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容来:“还是个小朋友啊,正对我的胃口。”
这批犯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种娇滴滴的小朋友,惊讶之余,剩下的表情的确是有些让人感到不适。
白爻面色不改,竟然摆出了一副以屋门为阵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来。
老囚犯们可不会客气,为首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从工作会场中带来的一节金属管,给了众人一个手势,下一刻,便首先挥着那根金属管冲了过去。
靠近房门的其他几人也立即跟上。
一时之间,这批囚徒仿佛化身为了当初虚拟空间中的那批莫索斯狼,呼啸而上。
但由于房门的场所限制,真正能攻击到白爻的人其实很少。
于是白爻毫不畏惧的采取了反击。
为首几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白爻拿着钢管,一管一个咚咚咚的砸了下去。
——那钢管自然是从刚才的中年男人手中夺过来的。
后面的一批囚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前面的几个人直挺挺的晕倒在了FF2140牢房房门前的地面上。
然后白爻又在几人摞在一起的身体上踢了踢,将他们踢出了房门所能波及的范围之中,“哐——”的一声把房门又关上了。
目睹着这一幕的编号FF2140:“......”
他张大了嘴,鼻青脸肿的面上因而看起来有几分滑稽,随即用已经折的不成样子的胳膊抱在自己胸前,做出一副满面惊恐的表情看着白爻:“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叫了!”
白爻看出来他只是在耍宝罢了,便也不理会他,用看起来白皙柔软的手牢牢握着那节已经有些变形了的钢管,接着守在了房门的位置。
外面的老囚犯们还不甘心,依旧没有散去,但被白爻接连又敲了几波之后,终于悻悻的散开了。
而和白爻于FF2140两人的同期新人们因此又糟了一波殃,被老囚徒们当成了撒气筒出气。
.......
白爻并没有放松警惕,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她都靠在FF2140号牢房的房门上小憩,手中牢牢抓着那节已经变形了的钢管。
只要外面微微有些响动,她便会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戒备起来。
中间还真的又抓住了一波想要来偷袭的犯人,白爻不由分说的便又赏了他们一顿敲打。
而编号FF2140的黑发年轻人倒是心宽,一下午睡得香甜,梦里不仅磨牙,还动不动叫着听起来疑似各种小姑娘花名的字眼,连白爻再次打开门敲倒了一片的声音都没有将他吵醒。
于是白爻便维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守到傍晚,晚餐铃打响时。
FF2140被饭铃惊醒,醒来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念叨了一声:“好饿。”
随即又看了看白爻,盯着鼻青脸肿的面目冲她嬉皮笑脸:“小妹妹,哥哥我今天不大行啊,你去给我捎份饭如何?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能在看到白爻大气不喘的敲倒了一片老囚徒后还敢扬言要罩着她,这个编号FF2140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至少脸皮够厚。
白爻其实也不介意去找点东西吃,但她回想起之前监狱长给她的介绍,面无表情的对FF2140号道:“没有积分。”
积分就是囚犯们平时完成工作所给的报酬,可以用来兑换饭菜、洗澡的机会等。
而赤色监狱对囚犯们最不友好的一点,便是完成工作给的积分有限,完不成工作会扣的积分却是个天文数字。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黑发年轻人笑眯眯的道:“看看你的手环上吧,你现在的积分大概得多了去了。在赤色监狱里,打赢了对方,是可以拿到对方10%的积分的。而如果抢过来别人的手环,则可以将对方的所有积分都转移给自己。”
能颁布出这么鼓励打架斗殴的政策的,也就仅赤色监狱一份了。
白爻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环上,果然有积分的显示,而截至目前,她的积分已经是62。
她并不知道这些积分算多还是算少,但大概想想,敲了这么多下棍子,攒下的积分应该还是足够给两个人买饭的,便对着FF2140号点点头,道:“那我去看看。”
说完,还真的就又拎着那根已经扭曲的不像样的钢管,打开门慢悠悠的走了。
走时还不忘礼貌的随手关门。
于是,FF2140号牢房中便只剩下了黑发的青年人,和地上那些原本来袭击他、最后却只能老老实实躺一个下午的老囚犯们。
“还真愿意给我带饭啊。”他有些目瞪口呆:“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有礼貌了嘛。”
他顶着那张现在颇具几分抽象美感的脸,挪了挪关节被敲了钉子、骨头又被老囚犯们折的差不多的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爻离开后带上的那扇门。
“联邦什么时候窜出来的这样一个天才,竟然舍得往赤色监狱里扔。要是帝国能再出个这种天才......”他低声道,随即便又笑了:“算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指不定我以后哪天就要变成为联邦效力了。”
说完,他就又翻了个身,重新在牢房里那张又硬又窄的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