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队?”先出声的倒是闵漠,一边说一边流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存了要栽培人的意思啊。”
亲卫队是指跟在宋上将身边的一支直系卫队,数量大概有三千左右。
表面上看起来,这三千分之一的名额似乎并不是那么惹人垂涎,但实际上,亲卫队作为跟随宋上将直接执行任务的先遣部队,是积累军功最为迅速的一个编制。
闵漠当初便是在帝国前上将闵倾的亲卫队编制之中积累起了军功,迅速晋升至少将军衔。
而宋启纭想要让白爻转入他的亲卫队编制,却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你也一起。”宋上将瞥了闵漠一眼:“你们在边缘星上的所作所为是被所有驻军幸存者看在眼里的,由于你们的身份嫌疑问题,我不会直接提拔你们,但因功行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要你们有本事,我就敢用。”他平静的道。
说不定是疑心太重,想要将我们调到眼皮底下盯着呢。闵漠想。
但看了一眼旁边并没有说话的白爻,却没再出声。
小朋友并不像他一样对于联邦的编制抵触至极,他没有必要把小朋友也硬生生的拉到和他同样尴尬的立场上。
更何况,虽然宋启纭在面见两人时态度堪称温和,但这个人对他们依旧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被调到什么编制里,就是对方一句话的事,他反对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宋启纭没有在意闵漠一副猜疑的表情,神情自若的将视线低垂了下去,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终端设备。
他的眉眼极其深邃,垂眸时,眼眶处会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使得他的心思很难被人窥探出来。
扫过自己终端设备上的时间后,宋上将道:“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抓紧时间休整吧,闵漠上等兵和白爻上等兵。”
闵漠挑眉,虽然知道联邦上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专门让他难受,但依旧会在从对方口中听到“上等兵”军衔时感到一阵牙疼。
而宋上将就在他略微扭曲的表情之中继续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快便会到动荡之时。”
于是闵漠的注意力立即被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分散开来。
白爻并没有什么反应。
闵漠不知道他这话中所谓的动荡到底是指什么,一时间很有几分想要继续询问的欲望,但宋上将显然已经没有继续跟他们谈话的意思。
他挥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
这是闵漠第一次直接接触到联邦这位最负盛名的上将,却已经隐隐感受到盛名之下无虚士的事实。
宋启纭和他所熟悉的闵倾性格与处事方式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一种纵观全局的从容。
这种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在观察宋启纭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会想起曾经的闵倾,很想多唠叨几句。
但在他旁边的却是个白爻。
这小朋友看起来温和的很,身后潜藏的东西他却是怎么都看不明晰。
于是闵漠并不敢将关于自己和闵倾的事情过多的倾述出来,只能把满肚子的话牢牢憋住。
弗纳尔微笑着和两人道别,而来时遇到的那个少年人此时已经不在此处。
“我还以为他会守在这里,等着和你或我打一架呢。”闵漠有些稀奇:“竟然走了。”
白爻不理他,却是终于显出几分礼貌,对弗纳尔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道别。
而任丘实际上并没有让闵漠失望。
在两人走到自己的病房附近时,看到了守在这里等着两人到来的少年人。
“打一架吧。”他对白爻道,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而就在闵漠认为小朋友一定会无视掉他时,白爻却抬眼,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这个一看就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少年人一会儿,随即道:“好。”
闵漠:???
“你打吧。”他这人精明的很,只是扫一眼,便对两人的实力差距明晰的不得了,也隐隐明白了几分白爻想要借此立威、一劳永逸的意思:“我先回去歇会儿了,这几天照顾你,比上战场都要花力气的多。”
他打了个哈欠,接着向病房的方向走去了。
一边走,一边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道:“你的精神力还亏空着呢,别折腾太久啊。”
嘴角满带着的恶劣笑容却被他很好的转身遮挡了过去。
而任丘显然准确无误的接收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眉头一皱:“你还有伤?那算了,我们改天再打吧,我不想欺负病人。”
白爻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人。
他一看便是富裕人家出身的少爷,比当初在沧澜星历练的琼和奥兰多还要显金贵几分,个子很高,皮肤很白,棕红色的短发像他的性格一样张扬。
似乎年纪和琼差不多大,但性格却没有琼沉稳。
闵漠显然就是像让他知道白爻有伤在身的消息,这样一来,如果他落败在了白爻手里,受到的打击只会更大。
老狐狸讲究的就是这一手杀人诛心。
白爻对闵漠有多么恶劣早已心里有数,平静的垂下了视线,想了想,随即却是道:“......和你这个弱鸡打,足够了。”
觉得力度不够,甚至又补了一句:“我一只手就可以吊打你。”
如果是熟悉白爻的人,一定会认识到这句气人至极的话在她的口中说出来是多么违和。
内容倒是挑衅至极,语气却好像是在毫无灵魂的平淡念台词。
可惜了闵漠已经走远,而白爻的声音也不算大。
否则,他大概一定会感到乐不可支。
因为,小朋友显然是有跟他学坏了的嫌疑,这句话带着明显的闵漠式嘲讽风味。
.......而闵漠的惯用招数在这种情景下真的是好用极了。
甚至于白爻平淡至极的语气还微妙的给这两句话带来了几分加成效果。
中招的任丘一时间再也不想着谦让病人了,立刻火冒三丈起来:“这可是你说的,长得跟个丫头似的,待会儿可别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