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一开口，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拉着夜娆的手不放。

“这回你舅舅回京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你的婚事，你舅舅也会帮着周旋，不会让你误了终生，娆儿，你放心。”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一股暖流注入夜娆冰冷的心。

她含笑张口，只是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见有人进入瑞雪院的声音。

夜娆歇了本要说话的心思，目光看向门外，之见李氏带着随身丫鬟翠屏已经走了过来。

“忠勇侯夫人怎么还站着说话，赶紧坐啊，翠屏上茶。”

李氏一进来就主人一般的坐在了首位上。

蒋氏原本和煦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她拍了拍夜娆的手，然后直接坐到了李氏的对面。

夜娆跟着坐到蒋氏的身边。

“大小姐身边这两个丫头不懂规矩，怠慢了夫人，夫人可别见怪。”

李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夜然和夜灵。

“无妨，我虽是娆儿的舅母，可也把她当女儿看待，知道她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挑理。”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若不是相府有意对忠勇侯府隐瞒夜娆去了青州一事，他们也不会在奉旨进京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出。

李氏被她含沙射影的话说的面色有一丝僵硬，“夫人和我都是当家主母，这掌管一家的难处想必也都理解，为了顾全大局，难免有些事照顾不周。”

当年她只是买通了道士，说夜娆命克六亲，真正决定把人送走的是夜相不是她，虽然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但她可不会背上庶母苛待正室女儿的罪名。

蒋氏抬手抚了抚发髻，浅笑开口：“哟，瞧我这记性，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二姨娘已经被扶正当了这相府主母一事，毕竟我们蓝家蒋家都没有妾扶正的事例，才会忘了这一茬，丞相夫人可别见怪啊！”

她尤其咬重“妾”字和“丞相夫人”四个字，让李氏的脸一阵清白。

自从她被扶正以后，这十多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二姨娘”三个字，今天听到，就如一根扎在她心头的芒刺一般。

夜娆看着李氏变幻的神色，心中不屑冷笑，就这点道行也能在众姨娘中保住在相府的地位，得夜哲多年的宠爱，是府里的姨娘太菜还是她那个爹太好哄啊！

本想在蒋氏面前一展相府主母威风的李氏，最后铩羽而归。

遗憾的是，有李氏在，夜娆没机会和蒋氏说上话，好在以后都在圣京居住，有都是机会相处。

——

第二日就是参加宫宴的日子，宫宴定在酉时。

申时刚到，管家夜安就来催促夜娆是否准备妥当，要出发了。

夜娆并没有因为进宫而刻意装扮，依旧一身水蓝色衣裙，墨发随意挽起，一只玉钗别在发间，脸色未施粉黛。

夜安见夜娆走出房间，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大小姐可以在装扮一下，老奴去禀相爷在稍等片刻也是可以的。”

夜娆的装扮平时尚可，进宫就有些素朴了，是以夜安出言提醒。

“不用了，走吧！”夜娆带着浅笑，先一步走出瑞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