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按照市的统一规定再加上学院里军训可能会打扰到周围学校以及高三学生的学习,于是军训的地点还是和本市其他学校一样全都前往了处于郊区的一处专门负责各大高校军训的地方。
虽然现在已经是9月2日了,不过同学并没能拥有他们独享的en,毕竟市的八月热的可以在地上煎鸡蛋,也有不少选择开学后以及十月份军训的学校,尤其是附近的二中和七中也约好了一起双双在这个时间来到此处军训,出发的时候甚至都是安排着一起离开。
陆瑕对这些倒不是很在意,上辈子她压根就没有参加军训,再加上之前的初中学校因为去年军训导致一名学生心脏病突发暂停了军训,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军训这种群体活动,以至于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像是个普通的学生那样感到兴奋。
因为军训基地禁止带零食入内但里面有商店,再加上生活用品已经全都备好的原因原因陆阙临行前只给她准备了笔记六神这种东西,虽然陆瑕觉得六神其实也是不用带的。
“虽然军训的力度不会太大,但也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给拉伤了。”陆阙初中高中的时候都参加过军训,对此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如果感觉不舒服不要憋着不说,一定要直接打报告。”
“这个自然。”陆瑕自然是满口答应,此刻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感觉心情很愉快。
不过这种愉快只维持到沈霁在她身边坐下为止,倒也不是刻意选择,主要是她坐在最后的位置大多数人根本就没往后走,而沈霁上来的比班主任还晚,班主任固定坐在车门旁边的位置方便随时走动,在看到沈霁站在走廊上犹豫的时候班主任便询问哪里还有空位,在陆瑕笑容逐渐消失的背景板下坐在她前面的李江宇非常是时候地举起手,大声地说:“陆瑕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于是最后陆瑕就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再次和沈霁“同桌”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差点就要迟到了。”
沈霁一坐下李江宇就很娴熟地和他闲聊了起来,话说这重点班的人大多数好像都互相认识,不像陆瑕就算上辈子是同班同学,但因为没什么功夫关注周围人再加上也过了七八年对这些人的面容和名字都早已经模糊,此刻就只认识眼前这几人。
“堵车了。”沈霁说着扯开了衬衣上的一颗扣子:“开学第二天比开学第一天还要堵,大桥那边甚至一度堵了半个小时,还好后车厢有折叠自行车,我直接下车骑过来的。”
“你没住宿舍?”听到这话咬着棒棒糖的金悦也有些意外:“昨天不是已经安排住宿了吗?”
“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一趟。”沈霁说的有些模糊,不过其他人也已经大概能明白,他们身为大家族中的子女往往都会遇到一些事情,虽然不太了解沈霁的身份,但能来此处的都是非富即贵,虽然说是全寄宿,但要是真有什么事老师还是会放行。
陆瑕坐在靠窗的位置,此刻她就这么靠在玻璃上听他们聊天,视线就这么飘忽不定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和绿化带。不过城市的早高峰确实足够拥挤,大城市就是堵上加堵,车还没行驶多长时间就不得不停在了十字路口,跟着其他车辆一起乖乖地等待斑马线上的行人匆匆走过。
现在不过是早上八点,街道已然是车水马龙噪音一片,自行车和摩托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插行驶,斑马线上的行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则是拉着上学的小孩子,还有的一边走路一边快速嗦粉,倒是将时间管理利用到了极致。马路边的早餐店也是人满为患,公交车站下沾满了一排排的上班族,清晨的阳光已经拉开序幕,开始了又重复的新的一天。
沈霁在这边和李江宇金悦聊天的时候其实一直有偷偷看陆瑕,他在这里说话就是希望陆瑕能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然后也加入其中,但可惜的是陆瑕对他们的话题好像并不感兴趣,就好像外面那些再常见不过的早高峰都要比他这个绝世大帅哥要好看一样,这让他总觉得牙后槽有些痒痒的,莫名就有种较劲的感觉。
青春期的异性为了吸引自己有好感人的注意力总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其中不乏有些看起来简直像是有精神疾病,比如说欺负喜欢的人,当然这种一般除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以外很容易给他人造成阴影,甚至可能会快进到转学或者是校园霸凌。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则是喜欢选择大声说话刻意表现自己等等,虽然沈霁作为沈家少主,今后沈家商业帝国的第一霸道总裁,但在此刻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掉入了青春期的荷尔蒙陷阱之中,在被陆瑕忽视的情况下,他选择了
讲鬼故事。
小孩子,不,或者说大多数人都容易被怪谈吸引注意力,无论是聚会还是宿舍夜谈,又或者是闲着无聊的时候民间怪谈或者恐怖故事都是大家最喜欢的话题之一,于是在此刻沈霁随便提了一嘴的情况下李江宇和金悦,甚至是坐在走廊左手边的人都忍不住过来凑起了热闹。
“不得不说市所有学校里好像就属咱们的怪谈最多。”金悦也是个恐怖灵异爱好者,提到这个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之前帖吧做了一个整合贴,竟然足足有十几个之多,而且种类涵盖特别广,什么情杀、自杀、殉情、校园外恶势力、战争罪孽、校园霸凌、谋杀等等,几乎快要包揽所有刑事案件了。”
“并且空间里的整理更是牛币,每一个地点都没放过。”李江宇作为怕鬼人士只觉得两股战战:“宿舍厕所小树林这种地方就不用说了,版本都快要百花齐放了,像是操场、体育场、自习室、教学楼、办公大楼甚至食堂都有故事,我也真是服了。他们最后为了凑个全把隔壁的怪谈也硬搬了过来,差点没被隔壁爆吧,什么毛病,怪谈多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这个不好说。”旁边的同学接茬:“什么事都是可以有优越感的,之前那谁看完了英文版的百年孤独后不是天天鄙视周围的人,说自己是能看原版的人。”
“我实在是分不清这本书的人名,版的都够呛,更别说英文版的了。”金悦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英文原版?马尔克斯不是哥伦比亚作家吗?原本应该是西班牙语啊?”
“对,所以之后那谁被嘲讽到转学了。”同学如此回答。
陆瑕总算是被吸引过来了一点注意力,他们讨论的这件事让她想到了童话大王曾经的库斯卡亚事件,不过很显然库斯卡亚要打脸多了。5353zne
从这个话题开始他们就从校园怪谈一路说到了那些外国名字是多么的坑人难记,说着说着就吸引了前面班主任的注意力其实孙老师也不是很想管他们,但这些人就差没一起蹲在中间过道上,他不得不出来制止,让众人都回到踪迹的位置上。
在如此这样那样的事情后沈霁也重新坐了回来,此刻的陆瑕已经靠在玻璃上昏昏欲睡了,不过在行驶入比较偏僻的区域后地面也开始有些崎岖不平,头靠在玻璃上时不时就要被颠一颠,所以她一直没能睡着。正在神游太虚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传来了一阵热气,扭头就看见沈霁已经靠了过来倒也不能说是靠过来了,只是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不过这个距离确实比之前近了不少,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腿碰到自己腿透过薄薄衣衫传来的热度,这让她下意识地往里面又挪了挪,偏开了他的触碰,然后直接就靠在了窗帘上,干脆闭目养神了。
不过这次或许是窗帘比较柔软隔绝了那些颠簸,她很快就睡着了,并且一直睡了很长时间,她迷迷糊糊睁地睁开眼睛,突然察觉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但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刺眼的亮光,看来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等等,她之前不是靠在窗帘上的吗?
陆瑕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靠在了什么东西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了动,在动身的那刻沈霁的声音直接就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靠在他的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声带牵扯所发出的轻颤。
“醒了?”
陆瑕几乎像是摸到了裸露电线那样瞬间弹了起来,鼻翼间萦绕着一股薰衣草洗衣液混合着其他不知名的清新香气,她扭头,就看到沈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kinle,在如此的距离下她甚至能看见上面的内容,虽然下面的内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能从上面的黑体标题里的灵异照片看出这是一个有恐怖元素的故事。
这家伙总是无时无刻都在看这种东西啊……
“……谢谢。”陆瑕其实很怀疑自己怎么会从靠着窗户窗帘的情况下转变成靠着沈霁的肩膀,但这种问题她又实在是问不出来,只能说了句谢谢。
也幸好之前她选择了坐在最后方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要是坐在前面估计也不会和沈霁同位了,这事也真是不好说。
沈霁对着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陆瑕微微松了口气,要是沈霁说点其他的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还真的有些撑不住。
那种轰轰烈烈的爱与恨对陆瑕来说都已经太过遥远和不真实,但这种青春期朦胧的好感和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那种纯净的仿佛夏季带着热意的风一样席卷过人的身体,令人难以升起任何反感,有的只是一种美好的感触。就算是感觉自己内心已经变得很是苍老的陆瑕也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年轻回来了。
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看着树木越来越多,周围的学生也开始纷纷躁动起来,被拉开的窗帘里透出灿烂的光芒,各种兴奋的议论声层出不穷,而孙老师则是站起来和中途因为下车去卫生间抽烟错过了专车自己搬了个马扎上来蹭位置的副校长一起给同学们分发牛奶。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等会我们到了基地估计会直接发衣服然后带着小板凳去食堂。”前面的金悦如此对他们说:“不过我希望这次的小板凳可以是马扎,之前甚至只发塑料泡沫板,实在是太抠门了!”
“最起码衣服是新的。”李江宇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是多出钱的好处。”
“这种时候你应该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金悦循循善诱。
“作为资本主义的我反对资本主义,卡尔也作为资本主义反对资本主义,所以我等于卡尔。”李江宇如此回答。
“这学期的思政马哲你别想过了!”
看着前面两人开始互相将牛奶盒子扯成袋装的模样,陆瑕看着手上的学生奶莫名有总很是奇异的感觉,这种东西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了,犹记得曾经有些人不喜欢喝这东西总是会随便送人,但她却很喜欢这种味道,毕竟这种高质量奶源可比蒙利这种牌子好太多了。
“你喜欢这个?”
就在陆瑕盯着手中牛奶的时候沈霁突然凑了过来,在陆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手中草莓味的牛奶放在了她的手上:“我不太喜欢草莓。”
不喜欢草莓?
陆瑕虽然不清楚沈霁喜欢什么,但从前他还是挺喜欢牛奶的,别人打篮球都喝运动饮料,他则是经常带着一大盒牛奶,要是在放水的地方看到正在缓缓冒着水珠的牛奶盒,那肯定就是沈霁的。
“不用了。”她摇头拒绝沈霁的好意:“我不是很喜欢牛奶。”
陆瑕觉得自己这样拒绝还算是合情合理,但没想到沈霁在听到这话后眼神顿时变了。他有些僵硬地回答了一个“嗯”,然后就扭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