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王海彤坐在外面的时候止不住的哭泣，旁边赵磊和她的家人都不住地安慰她，几人聚集在一起那种悲伤的低气压简直像是即将坠落的乌云一般，引得旁边因为酒驾违章进来的人都忍不住围观。

“你这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啊！”赵磊的母亲对此心痛不已：“他竟然用这种事情威胁你，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帮她瞒着。”说着她走到仲长空的面前，不住地道谢：“多亏你帮她报警！不然我们非但失去一个儿子，还要失去一个女儿了！”

仲长空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或者说我不应该那样贸然找赵先生，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冲动了。”

“这种事情遮掩下去只会变得越来越严重。”赵磊父亲叹气：“赌博吸毒都可以戒掉，但要是真的动手杀了人……”他捏着烟头的手一顿，似乎对于说出这两个字都感到胆颤心惊：“那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仲长空安抚了一下他们的情绪，然后借助东煌泉的篡改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加入了警察们的调查中。赵磊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复杂，毕竟他吸毒还杀人未遂，之前还对王海彤进行敲诈勒索，数罪并加简直就像是在刷成就一样，以至于这里的警察都有些困惑，决定把他交给法官来判断。

【这家人的父母还是不错的。】人工智能感叹：【竟然丝毫不怪王海彤。】

“不过是讲点场面话，把王海彤给绑在船罢了。”仲长空在旁边饮水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往被子里丢了两颗浓缩蜂蜜泡开，补充点糖分：“王海彤之前就准备和赵磊分手，后来还被赵磊敲诈勒索甚至是差点掐死。”

她的视线落在王海彤的脖颈，此刻她的脖子已经被绷带给包起来，之前在医院处理的时候那浮现的淤青指痕让旁边路过的人都感到心惊胆颤：“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继续和赵磊相处下去，虽然王海彤是受害者，但赵磊欠债这么多，又是个瘾君子，还要坐牢……你感觉以后还会有人愿意嫁给他吗？”

【你这样的想法未免也有些太刻薄了吧？】人工智能吐槽：【要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人间自有真情在？”仲长空笑了起来，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对于人工智能的话不置可否：“不论如何，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她将纸杯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然后掏出一块软糖塞进口中：“另一边，我倒是想看看赵磊的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怀疑背后还有隐情？】人工智能在对剧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参与了讨论中：【可这是个系列任务，不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如果说之前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仲长空有些无奈：“你自己都不知道剧情发展如何，又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没关系？”说着她向着旁边的警察走去：“系列，是指相互关联的成组成套的事物或现象。在你的想象中可能觉得系列应该是发生在同一个世界下由小至大的，成组成套的案件。但也有可能这个任务的关键不在于成组成套，而是相互关联。”

人工智能对于这种解释再清楚不过，它们属于ai，大脑就是计算机，只不过因为毕竟不是真正的人，所以一些联想都比较程序化：【你说的也对，看来我还不够智能。】

仲长空没有继续说话，虽然这个人工智能经常说它因为太“智能”被东煌泉针对，但实际她认为这个人工智能就是不那么“智能”才被东煌泉认为是危险因素。

她也经历过两个星际世界，平常在空间的时候也见识过其他的系统以及人工智能，偶尔也会外出在整个第二世界转悠。在这其中她能明显感觉到人工智能和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ai没有人性，而人有，ai看待问题都是非常理性而中立的，处于一种完全机械且冷静到冷漠的视角。

但她的这个人工智能就没有给她这种感觉，很多时候那种感觉都像是“人”一样，虽然还有区别，但更多的地方并没有之前那个系统，以及星际时代中0号nc以及在虫族中人类制造出的ai的机械感。那是一种像是金属一样的冰冷，哪怕在阳光下也只会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仲长小姐。”

就在仲长空站在旁边围观的时候那边的缉毒警察已经结束了对赵磊的询问准备出去抓人了，在离去之前一名看去很是年轻估计才二十多岁的警察来到了仲长空的面前，他看去好像是第一次出这种大型任务，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情绪：“我们已经准备出发了，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们联络就行。”

为了能顺理成章地参与进这样的案子，东煌泉直接将她从前的身份共享了，作为警局专用的侧写师以及心理医生，虽然很好用，但仲长空对于这种偷懒的行为很是无奈，有的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换一个身份。

“好的，虽然目前来说事情没什么变动了，但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仲长空目前还没有证据，但她和罪犯打过太多次交道，甚至自己都是罪念深重的罪犯之一，对于同类的感知也就越发敏感：“要小心。”

“会的！”警察这么说着准备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发现那边还在处理之前的事情没有动，便又凑了过来，颇有些好奇：“你的名字真的是复姓的仲长吗？”

“是的。”仲长空点了点头，年轻警察顿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样的名字听起来真，我之前也就只接触过仲长统这个人，还以为当代已经没有人有这样的姓氏了。”

“你叫什么名字？”仲长空对于这种问题并不陌生，基本来说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都会对她的名字表示好奇，这也是一个非常适合拉进关系的话题——虽然在第二次重生之前她从未意识到这竟然是一个稀有的姓氏，毕竟在他们那个地方，只有仲长和巫马两个姓氏，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名字的

“我姓张，叫张岳霖。”警察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排名第三的大姓，同姓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名字很好听。”仲长空笑着说：“我要不是这个稀有的姓氏，空听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名。”

“这也……”张岳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队长直接来给他一个脑崩：“出发了，还在这聊天！”凶神恶煞的表情在望向仲长空的时候瞬间恢复的和蔼可亲：“人我先带走了，之后有什么事情继续联络。”然后又变的面目狰狞，直接把张岳霖整个地拖走，那样子轻松的就像是拖走了一个拖把，让人忍俊不禁。

【赵磊被强制戒毒了。】在旁边围观的人工智能感叹：【他已经到了注射吸毒的阶段，感觉很难再戒掉了。】

“不是很难。”仲长空向着门外走去。

“是不可能。”

一般来说走到这一步就已经相当于步入了鬼门关，赵磊是第一次尝试还不至于死亡，但他的身体早已经被蛀空，再加欠下的债务和终生不能再戒除的心瘾，这个人相当于已经废了。

扭头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哭泣的王海彤，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未来要面对的都是什么吧？真希望她还能沉浸在虚幻中多一会，很快汹涌而来的现实就会将她压倒，让她承受不应该属于的负担。

屋外华灯初，蝉鸣依旧，车水马龙。

管家对于现在的事情很是有些无奈。

因为方母很早就去世，方父一直在外工作，方染常年在外求学的缘故方天佑几乎是一手被他带大的。方家其实也算是重男轻女，但没想到会出方染这么一个天才，于是方天佑从小就笼罩在方染的阴影之下，“明明是男孩子却处处都比不姐姐”这样的话从他小学一直陪伴到了高中，以至于让管家都深刻地意识到，重男轻女本质也对男性带来了压迫。

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方天佑性格非常古怪，他孤僻却又喜欢塑造一个完美的人设吸引别人的视线，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却要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他厌恶这些利益往来但却拼命争夺一切，哪怕那些属于方染。也因此周围人都觉得方天佑脑子可能多多少少沾点什么，这一点在方染的衬托下也就显得越发明显。

管家本以为方天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他没想到果然是活久见。

“公司，你已经放手了吧？”

办公室里，陈乐看着坐在桌前的方天佑，眼神极其不善：“方染说已经全部恢复了，你没有再继续捣乱吧？”

“方染都决定的事情，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改变？”方天佑冷笑：“她不是把那二十万又给你了吗？现在来我这里又是准备要什么？”

“要你个头！”陈乐真想拿着锤子敲他的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现在不让我回去就算了，自己能不能正常说话？”

陈乐觉得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她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软禁了，每次想要离开方家大宅就会被门口保镖请回去，甚至方天佑连手机都给她拿走，这完全就是违法犯罪行为！

“正常的说话？”方天佑想起那些面对自己沉默寡言时一个个露出垂涎眼神的人，顿时就有些厌恶：“怎么，觉得我这副样子破坏了之前在你心中的美好幻想？”

“你有病吧，我幻想你干什么？”陈乐从前是个从不当面骂人的人，就算在网也最多是卧槽草泥马，但在面对方天佑的这短短两天她已经抑制不住地想要大喊傻逼了！

“不幻想我你还能幻想谁？”方天佑冷下了眼神：“幻想你的司？”

陈乐真的想从窗户里跳下去，她经常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类交流，面对方天佑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她最终只能选择怒气冲冲的离开。

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保证自己年纪轻轻就得被气死。

必须要离开这里！她这么想着，虽然周围有保镖看守，但那些保镖并不会真的对她动手，她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或者是找到他们的漏洞，然后想办法钻空子离开。

在陈乐怒气冲冲离开后坐在桌前的方天佑继续怡然自得地翻动文件，此刻他的脸根本看不出一分一毫的不悦，反而唇角微微扬，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笑一样。

“少爷……”

管家端着咖啡从门外走入，虽然现在方天佑已经是董事长了，但老爷毕竟还很是活跃，他们私下依旧称方天佑为少爷：“你也不能总是这样气陈小姐。”

“她和你告状了？”方天佑立刻敏锐地抬起了头。

“没有。”管家忍不住叹气：“她什么都没做，少爷，也许有的时候你的警惕心应该放下一些，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豪门，也不是所有人都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的。”

“你放下吧。”方天佑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面对方天佑这样的态度管家也只能放下咖啡，然后转身离去。

在管家离开后方天佑才放下了手中得笔，他眯起眼睛看着桌冒气的咖啡，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钢笔。

试着放下一些警惕吗？他倒是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太多警惕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独独在那个叫陈乐的女人面前表现出如此不符合自己平常状态的一面。

身隐隐传来之前的伤痛，他眉头皱起，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一定不是周围的那些人做的，一定还有谁想要杀他，那个人必定非常聪明，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他必须要尽快，要是被方染察觉到的话，她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