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迎亲队伍锣鼓喧天穿街过巷地招摇而来,乔家亦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乔曼儿在一众妈子丫鬟的簇拥之下穿戴整齐,脸上画着精致绝美的妆容,身上环佩叮当珠光宝气,在大红喜服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贵气。
贵妈妈一脸灿笑地跑出乔曼儿的闺房,一路小跑连大气都顾不上喘一口直奔前厅,逢人就说,“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乔老爷与郑氏此刻正陪着宁峥等在前厅,见贵妈妈口无遮拦跑进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郑氏忙拦住她问,“贵妈妈,这大喜的日子你说何事不得了了?没看见宁公子还在这里吗?真是越发老糊涂了。”
贵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上前向乔老爷与宁公子行了礼,“老奴见过老爷,见过宁公子。”
乔老爷正了正色,“你方才在乱喊什么?”
贵妈妈脸上堆着笑,眼睛都快挤在一处了,就好像今日是她要嫁女儿似的,“哦,回老爷,老奴是太高兴了一时嘴快说错话了,是大小姐不得了了,虽说她是老奴看着长大的,知道她自小就是个漂亮可人儿的孩子,可今日这一装扮起来吧,老奴是越瞧越欢喜,大小姐实在是美极了,就像当年夫人出嫁时一样美。”
“呵呵呵,贵妈妈你也真是,曼儿自然是比我更胜一筹的。”
“夫人您就是这么谦逊。”
郑氏一高兴便随手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翠绿的镯子带在贵妈妈手上,“来,拿着,快下去再瞧瞧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千万不可误了吉时。”
“多谢大夫人,有老奴在您就放心吧,不会误了大事的。”
贵妈妈不愧是郑氏身边的人,一张嘴就知道如何讨主子欢心,这一顿猛夸下来就给郑氏长了脸又让自己得了赏,欢欢喜喜地一路小跑又去侍候乔曼儿了。
“呕!真够狗腿的。”乔灵儿不屑地站在大厅一侧,冷眼瞧着她们的精彩表演,差点儿快吐出来了。
“灵儿,站好!”她身旁的乔媚儿悄悄推了她一下,小声地提醒。
“哦!”乔灵儿调皮地冲她吐吐舌头。
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宁峥被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吸引住了,忍不住跟着她偷笑了一下。
“贤婿啊,何事?”
“哦,没事。”
郑氏眉飞色舞地提醒乔老爷,“老爷你又糊涂了,吉时快到了,既然曼儿已经打扮妥当了,我们不如……”
“嗯,对。来,你们几个过来!”乔老爷伸了伸脖子招呼儿女们来到近前,“今日你们的长姐便要出阁了,往后便是宁家的人了,你们去送送她吧,姐妹之间说几句体己的话,别让到了那边想家。”
姐弟四人站成一排齐齐向乔老爷行了礼,“是,父亲。”
郑氏也忙应和着,“好了好了,快去吧,你们长姐就等你们呢。”
“是。”
乔灵儿低着头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出了前厅,“呼,终于可以喘气了,可憋死我了。”
“灵儿你今日就忍忍吧,过了今日便好了。”
“是啊,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你可不能犯糊涂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哎呀,二姐,三哥哥,你们当我傻呀,只要她不招惹我就万事大吉了,哪次是我主动招的她呀?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来找我麻烦的。”
“那也忍过今日再说。”
“嗯,我都忍她许多次了,不在乎今日,我呀,只要一想到今天一过她就不在乔家晃悠了,我就莫名的心情极好,你们说我是不是……”乔灵儿说的开心早就忘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四姐呢,一回头正好撞上四小姐尴尬的脸,弄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回刚刚的话。
“呃,灵儿你,不用顾忌我,姐姐做事确实有点过分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四姐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她,你是你,她做的事与你何干?我又不怪你。”
“灵儿,你四姐搬出东院儿其实也是因为看不惯大姐的作为,她啊,与她们不同。”
“二姐,我要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就不会请四姐吃火锅了。”
乔文渊看到她们三姐妹如此和谐的情景也深表欣慰,“好了好了小姐们,咱们还是快些去吧,否则误了吉时又该闹出乱子了。”
“嗯嗯,走吧。”
四人进得房中,依旧是熙熙攘攘前拥后簇,当着众人的面上乔曼儿倒是收敛了性子,与弟妹们上演了一出情深似海难舍难分的戏码,甚至还咬着后槽牙主动拥抱了乔灵儿。
“你不要以为我出嫁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等着瞧吧。”她在乔灵儿耳边放下这句话便转身盖上红盖头被喜娘搀扶着出了门,乔灵儿迷迷糊糊地怔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她在说什么呢?”
“怎么了灵儿?快走啊!”
“哦,来了。”
乔灵儿无心热闹,她站在众人身后默默目送乔曼儿上了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轰鸣的鼓乐声再次响起,震得她有些耳鸣,以至于她没有听清郑氏与乔老爷的哭诉。
“岳丈,岳母,曼儿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小婿定会待她如珍如宝。”
“嗯,去吧!”
媒婆在一旁高喊,“吉时到,新人启程!”
宁峥拜别了乔家众人,转身上马,临行之前还特意瞧了乔灵儿一眼,这次乔灵儿没有走神,她也看到了宁峥的脸,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她的心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怎么是他?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会吧?这也太诡异了。”
“小姐,您怎么啦?”
“春草,我有些头晕,先扶我回房。”
“嗯嗯,小姐您当心点儿。”
“快走!”乔灵儿拽着春草快速离开送嫁的人群。
“驾!”宁峥得意地策马走在城中,对于这桩婚事他本就是无感的,既然父母亲高兴那就如他们所愿,反正不过就是个正妻的位置,他的女人多如牛毛,谁当这个正妻与他而言并与差别,只是他不知轿中这位新娘子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瓷娃娃,她的主意可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