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焰!快醒醒!”醒来后的陆安突觉自己浑身舒爽,不仅蛇毒全消反而连内力也暴涨,大有不可控制之势。再看看躺在潭边的焰,眼下这个情形他大抵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安连连大声呼唤焰,可他却全无反应,陆安心下一急不慎催发了体力的巨大力量瞬间将腰间捆缚住他的玄铁链震得粉碎。
“啪!哗!”他奋力跳出寒潭跑到焰身边查看他的情况,他将手指置于他脖子的动脉之上探了探,幸好,还活着。
“焰,撑住。”陆安盘腿坐在地上并将焰扶起坐在他对面,陆安缓缓闭上眼睛将内力送入焰的掌心,丝丝寒气从焰头顶处冒出,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安。”
“你不必如此的。”
焰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我就知道我死不了,算命的都说我是属猫的,你这回信了吧?往后可不能轻易无视我了。”
“自己起来!”陆安重新挂上了他那张冰块脸,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在寒潭四周转起了圈。
焰却依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喂!安,安公子!你好狠的心呐,人家可是刚刚给你换了全身的血呢,你真的不打算拉我起来吗?”
陆安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这寒潭内的水为何如此清澈?”
焰看陆安没有要拉他起来的意思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缓步走到潭边,“咦?不对呀?当时你一直被捆在水里,你的毒血也都直接流入了潭中,那时的潭水分明是深色的,怎么会这样?”
陆安若有所思地盯着潭水一言不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安,你想说什么?”
“这潭水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除了凉一点之外能有什么问题?”
“我醒来后感觉体内气息流畅功力大增,就连这寒冰玄铁所制的铁链都可震碎,这无法解释。”
焰这才将目光锁定到潭中的石柱上,玄铁链果然不见了,“对呀,我都没有发现你竟从潭里出来了。”
“……”陆安无奈,冷冷看着他无话可说。
“呃,好吧,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嘛,看你那张脸,实在是让人讨厌。”
“阿难今日为何还不来?”
“我怎么知道?他有的时候我晕了,许是尊主要出关了吧,不然的话他这个时辰应该来了。”
“这……”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呀?反正你现在自由了,不如随我回我的小筑去,我到溪里摸鱼给你吃。”
“快走。”陆安在潭边找到了他的佩剑径直朝寒潭的另一边走了出去。
“诶,来了,你说说你这个人啊,饿了就说了饿了吧,还冷着一张脸叫我猜,幸好我善解人意。”焰快走几步追上他,将手臂搭在陆安肩上没心没肺地自我吹嘘着,“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我烤的鱼可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没味。”
“少说两句,小心有人。”
“哦,不过这里是哪里啊?咱们不会走不回去了吧?”
两人在一片密密的竹林中驻足,极目远眺却是除了竹子什么也看不到,“焰,这片竹林与你的小筑外的竹林可是同一片?”
焰抬手摘下一片叶子仔细看了看,摇着头对陆安说,“不,这里的叶片比我那里的要宽厚许多,颜色也较深,应该不是同一片林子,况且寒潭外的山洞本就与我的小筑是同一个方向,咱们如今是沿着寒潭一直往前走的,如若回我那里应当往回走才是。”
“那这里?”
陆安紧皱着眉头细细思量着眼下的情形,焰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宽慰着陆安,“哎呀,不管了,反正整座山都是红门的,不管从那边走总会绕回去的,就当练练脚力了。”
“你还真是心思单纯。”
“什么?单纯?你说我?哼!不识货!”焰一脸不服气地在前面带路,“你还是不要想太多,跟着我走就是了,红门我比你熟。”
“呵!”陆安平静地跟在后面不与反驳。
在走到一处缓坡时他们突然听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蹲下身躲藏在地上的草丛后。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红景天与阿难,红景天身穿一身全黑的长袍,靴子上沾满泥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刚刚外出归来,陆安下意识与焰对视了一眼,“尊主并未闭关?”
“阿难,我出门的这些日子门中事务一切可好?”
“禀尊主,弟子们都按照您临行前的吩咐逐一派出去了,如今门中只有几个上次在乔家受了伤的弟子留在住处养伤,我每日按时去送药送餐,确保他们无碍。”
“嗯,你辛苦了。”红景天顿了顿,“寒潭那边如何了?人醒了吗?”
阿难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低着头回话,“毒血尚未清除干净,人也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不过性命无虞。”
“你可知那寒潭底下有何物?”
“阿难不知。”
“那是我师父在修建红药宫之时无意中发现的一块血玉,那血玉有什么奇特的功效,重伤之人躺在上面疗伤可助其止血,修炼之人若靠它练功可精进功力,师父临终之时担忧它会给红门带来灾祸遂将它藏于寒潭之下。”
阿难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血玉?是会吸血吗?”
红景天冷笑,“呵呵,你若这么说也可以,当年我的确亲眼见过它将我师父的血吸入其中。”
草丛后的两人也同样震惊,陆安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竟然是这样!
“那尊主为何将安困于寒潭?可否有其他用意?”
“他虽不得我意,但是瑶琴死前的嘱托我还是要办到的,毕竟她是我生平最得意的弟子,就那样死在乔伯庸那个蠢货手里实在太可惜。”
“尊主本有机会救她。”
“若不是为了那半册画卷……”
“尊主此番可有收获?”
红景天色变,“阿难,你知道的太多了。”
阿难自知他问了不该问的,马上识趣地跪在地上求饶,“尊主赎罪,阿难逾越了。”
“哼!焰那个小子近日可还老实?”
“他,一直在竹林小筑。”
“罢了,不管他了,这几日我还要再去老夫人的庵堂走一趟,你守在红药宫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红景天嘱咐了阿难几句便匆匆回了红药宫,阿难也侧身跟在后面,经过陆安与焰躲藏之处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低头走路。
“安,尊主屡次提到的画卷究竟是何物?看来似乎是个重要的东西。”
“焰,咱们要赶在尊主之前先去一趟庵堂,她与乔家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好。”
“出发之前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何事?”
陆安凑近焰的耳朵对他耳语几句,焰对他点点头,“放心吧,此事交给我。”
“我在山门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