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的窑口里各式各样的陶器正待出炉,十几个穿着单薄褂子的精壮汉子正在大汗淋漓的劳作。祝凡生坐在一边的凉棚里奋笔疾书,“老胡叔,这一炉烧完就带大伙过来领工钱啊!”
一个年长一些的工人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笑着应了一声,“哎!好嘞!多谢凡生兄弟啊!”
“呵呵呵。”祝凡生憨笑着合上了桌上的账本,洗净了双手朝窑口后面的屋子走去。
推门进去,暗香正陪着乔灵儿设计最新一批的陶器式样,春草欢喜地磨着墨,“小姐,这次您画的是什么啊?”
“这是一个心形的陶盆,怎么样?你们瞧着好看吗?”
暗香皱着眉头说:“这是心形?人的心果真长这样?”
“是啊!好看吗?”
“灵儿小姐,拿来我看看!”祝凡生走过来想要凑个热闹。
“给你,多提宝贵意见啊!”
“嗯,这个图形看似古怪但是越看越觉得讨喜呢!灵儿小姐的点子就是多。”
暗香吃味的走过来拉走了祝凡生,“你瞧瞧你,一脸的汗快过来我给你擦擦。”
祝凡生害羞地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乔灵儿和春草,快速拿过暗香手中的帕子自己胡乱擦起来,眼神躲闪着不好意思看向暗香,“我自己来,自己来便好了,你快去歇着。”
暗香可管不了那么多,祝凡生越是躲闪她越是想去逗弄他,“害羞什么啊?灵儿又不是旁人,不用避着她。我就是要给你擦脸,快拿来。”
“暗香,你这……”
“拿来。”暗香不由分说地夺过帕子旁若无人地帮祝凡生擦了起来,丝毫不在意祝凡生一阵红一阵白的脸。
乔灵儿与春草对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了,“春草,咱们还是出去吧,我可不愿意在这里给人家当电灯泡。”
春草一愣,忙问乔灵儿,“小姐,电灯泡又是何物?”
乔灵儿笑而不答,低下头继续研究她的新作品。
“砰砰砰!”
“春草,去开门。”
“嗯。”
门刚一打开,花白胡子的老管家就笑眯眯地走进房中,他微微弓着腰在乔灵儿身前站定,大声说道,“当家人,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咱家上一批货一发出去就吸引来不少买家,如今东市上那个小铺子快要被前来取货的人给挤破了,咱们陆家窑的名号又响亮起来了,如今宁家的生意越发冷清了,正是咱们重振旗鼓的大好时机呀!”
暗香和祝凡生听了这么好的消息也走过来恭喜乔灵儿,“这都是咱们灵儿的功劳,要不是灵儿这满脑子的新点子啊还真是无法与宁家比拼呢!”
“就是就是!”
乔灵儿就显得冷静理智多了,她微微一笑招呼春草去倒茶,“春草,快去给陆管家倒茶来,跑了一路一定渴了。”
“是。”
“多谢当家人。”
“老管家,您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地盯着,着实辛苦了,不如您就歇息几日吧,那个铺子确实小了点儿,我过几日与暗香出门走走,咱们也该换一个大一些的地方了。”
老管家激动地连连点头,忙不迭地答应着,“哎哎,如此甚好,甚好哇,没准儿我家小少爷在外面听到了咱陆家窑重开的消息便早早地回来了呢!”
乔灵儿眼波里突然闪过一丝伤感,幽幽地说,“但愿他真能看到。”
“一定会的小姐,我们都陪着您等着安公子回来呢!”
“嗯!暗香,过几日你陪我上街走走。”
“好啊!窝在窑场这几日我早就憋闷坏了,正想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呢!”
“你?”乔灵儿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暗香,心里再说,恋爱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连她也开始化起妆来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怎么了灵儿?你在想什么呢?”
“呃,没什么,咱们出去看看吧,快出窑了。”
“嗯,是该出了,那走吧!”
“小姐您慢着点儿,我扶您。”
“好啊。”
“灵儿,你说今日这批货能卖个好价钱吗?”
“先看了再说吧,我是打算在上面作画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一定没问题的,有你和阿生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乔灵儿白了暗香一眼,“呵,暗香!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好歹也顾及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暗香笑笑揽住乔灵儿的肩膀,略带炫耀地说,“不能!你也想要啊?赶紧去把你的陆安找回来啊!”
“去你的吧,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吃味儿?我可是听说你过去爱慕陆安爱慕得紧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呵呵,那是你没见过那个呆子当初救我时的样子,他把我从乔家的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离不开这个人了。”
“怎么?书呆子突然展现出了男子气概就把你征服了呀?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女杀手呢!”
暗香凑近乔灵儿的耳朵小声说,“男子气概倒是没有发现,而且啊,他吓得都尿裤子了,双腿抖得都站不稳了,把我摔了好几回呢,不过即便怕成那样他都不曾想过丢下我,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那时的我虽然一身的伤,但是心里好暖,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被人疼爱的感觉。”
看着暗香陶醉的模样乔灵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们看着祝凡生的背影开起了玩笑。
“当家人,出来了,成色可是一等一好哇!”
“是吗?走,快去看看。”
“好啊。”
大家围着十几只刚出炉的陶器细细检查了起来,老管家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他高兴地说道,“这下可好了,我家老爷和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咱们陆家的出头之日到了,宁家横行霸道多年做尽了坏事,等少爷回来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乔灵儿轻哼一声劝阻老管家,“管家,咱们眼下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宁家虽然没了主事人,但背后还牵扯着一个赵家呢,咱们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一切来之不易任何人都不可太张扬。”
“当家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识真是陆家之幸,倒是老奴眼皮子浅了。”
“好了管家,快叫人把这些都拿去晾起来。”
“诶,好!”
几人说着就在窑场里忙活开了,一个全新的陆家窑正在这两个女子的运筹下渐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