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金光闪过,江云手里的卡片突然幻化成沙,慢慢的飘在江云面前,没一会儿,成了一个人形,再一会儿,金光消散,一位穿着圆领、对襟、平袖,袖长至肘,身长达腰,在两肩、前胸和后背各装饰有一个五爪金正龙团,左右肩则分别装饰有日、月两章纹的衮服的人出现。
这人留着一条长长的黑辫,前额光亮无物,嘴上留着一撮黑色的长须,面色红润,刀削斧凿的脸上留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一双黑色的眼眸透露一丝张者般的睿智,这人紧盯着江云,到让江云心头生出一丝惊悸。
“你是何人,竟敢唤朕!”
这人想来就是雍正了,本是坐在床边的江云惊的立起了身,站在一边吱吱哑哑半天没冒出一句话。
“坐也不是,立也不成,心里有话,嘴却磕磕跘跘,如此作风,怎能成大事。”雍正一脸嫌弃,背着双手,一双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仿佛看透了江云一般,伏低了身子,压着江云又低声说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何人!”
“我~我是江~江云!”
“世间有无数的江云,朕怎知道你是哪个江云!”
“我,我是江国京都的江云!”
“京都有近百万人,姓江名云者不知凡几,朕怎知道你是哪个江云!”
“我~我就是我,我就是江云,还能是哪个!”
江云被雍正问得有些烦了,胡乱答了几句,离开了雍正,到了外厅,寻了个椅子随便坐了下去。
“你就是你?”雍正看着江云去了外厅,嘴角微微上扬,也不跟着,只转了个身,立在门口,看着江云笑着说道,“朕怎知道你是哪个你?”
“我!你?”江云听见雍正的回答,心里一惊,猛地一抬头,眼里满是疑惑,嘴里狐疑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哪个我?”
“朕当然知道你是哪个你,朕来的时候,已经有人都说给朕听了。”雍正踱着步,慢慢到了外厅窗边,一只手推开一扇,看了看外边已经没人的庭院,入秋的天,高大的银杏已经在开始落叶了,看了一会儿,回头对着江云,嘴角向下,脸色有些严肃,“我知道你是哪个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哪个你吗?”
“我?”江云伏着脑袋,面色通红,眼睛瞪的很大,嘴里不停都是念叨着,“我是谁,我是哪个我,我?我是江云啊!”说着江云又直起脑袋,但随后又立刻低下脑袋,自我质疑道,“可我是哪个江云呢?”
“对啊,你是哪个你呢,你是江云,还是……谁呢?”雍正不失时机,离开窗户,又坐到了江云身边,轻声说道。
“我?我是,我?我~我是江云!”江云说着直起了身子,眼里透着一股清明,再不似刚才的迷茫,盯着雍正,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就是江云,小职员的时候是江云,现在我也是江云,只不过,我现在是大江皇帝的第七子,大江太后最宠爱的孙子,人称七爷的江云,我一直都是我,我从没变过,变的只是身份,不论在哪儿,我一直是我,那个为了能活下去而一直挣扎的我!”
听江云说完,雍正在一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紧绷的面庞也是松了下来,对着江云笑着说道:“你能知道你是谁,我们接下来的事情才有意义,才能进行,我们做的可是大事,什么都不能含糊,你说,是吗?”
“当然,我们干的可是大事,当然不能含糊,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江云也是松了口气,这皇帝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不就是让我认清自己吗,直接说有这么麻烦吗?
“接下来?”雍正看了眼江云,笑着说道,“接下来先去吃饭!”
“吃饭?”
“总不能让朕饿肚子把!再说,也得让我先熟悉熟悉这周遭的环境,了解了解你的此刻处境,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呀,你说对吧?”
这话说完,雍正便推来房门,大踏步的自顾自出了门去,仿佛之前来过江云府邸一般,径直朝着饭厅走去。
“你慢点!”
江云看雍正离开,也是撒开腿脚,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挥着双手,更在后面,远远看去,倒像个小斯。
到了饭厅,下人早已经吧饭食准备好了,李牧清也是早早候在这儿。
雍正一进饭厅,整个厅内一众下人皆是一惊。
待江云入了座,李牧清急忙到了旁边,轻声问道:“主子什么时候带了朋友回来,也不知这人哪里人氏,怎的这般怪异。”
“放心吧,不是歹人,是我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客人,今后还要在家长住的。”江云看了看比自己都还要早些入座的雍正,又回头看着李牧清,开玩笑的说道,“怎么,咱家养不起?”
“哪儿呢的话,奴婢受太后的命令为主子您管着这诺大的皇七子府,不说井井有条,起码也是没乱套,寻常权贵家是什么样,奴婢就保证咱们家也是那样。”李牧清回完江云的话,又抬头看着对面的雍正,警惕的问道,“到不知这位先生您姓什名谁,何处与我家七爷相识的,若是个游方的骗子,欺我家主子涉世不深,被姑奶奶我查出来了,到时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牧清这话说的又快又狠,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江云还没来的及阻止,这话就已经说完了。
江云一脸紧张,看着雍正现在还比较云淡风轻的脸庞,自己心里已经紧张到了一个极点,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上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虽然这个雍正现在没有国家做后盾,威胁不了自己,可这人是自己用了大力气召唤来的谋士,要是就这么被李牧清给气走了,那自己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哈哈哈哈!”
江云也没有紧张太久,雍正斜着眼睛看了李牧清半天,突然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