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我们医院后勤部的工作人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阿姨,没有长得很漂亮的。”
领导战战兢兢。
“你觉得我眼瞎?”
“不不不!”领导不想活了才说是,不出十秒钟,一名监控室的男子快步上来,正要给领导说悄悄话,被宋弦庭冷冷地扫了一眼。
身居高位多年,浑身自带一股不怒自威。
男子腿一软,将监控视频交上去,双手在半空中发颤,“她在我们医院兼职,我们只知道她叫叶奈凉。”
宋弦庭接过视频,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拉画面,叶奈凉的面部就被放大,映入他眼帘。
叶奈凉。
……
叶奈凉跟脱缰的野马,一路撒出八百多米才停下来,还不带喘气。
她体力素来很好,不是天生的,后天为了拿马拉松奖金锻炼的。
女人的第六感一般都很强很准。
她刚买了一瓶矿泉水解渴,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九成是解雇的。
不想让心情坏到极致,她直接拒绝电话,翻了下电子版的黄历。
【15号,宜安葬和合寿木,忌出行和祈福。】
这操-蛋的日子!
……
傍晚,叶奈凉买了菜,走在回家的路上。
池相宜打电话过来,“今天工作怎样?”
池相宜是她好朋友,在猎头公司上班,平时也会给她介绍一些兼职的活,虽然只比她大一岁,却是三岁孩子的妈。
“别提了,两个兼职都黄了,一分钱都没有,”如果这个世界有令叶奈凉伤心的事,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钱。
语气有点丧。
池相宜知道她是个乐观积极的姑娘,“放在当今,你也算是富豪了,还这么拼命工作?”
“不拼不行啊,升城的房价太高了,我得多赚钱买几套。”
没错,她俗气,她想当包租婆!
“以你的年纪,长相和身材,如果去了娱乐圈,那绝对吃得开。”
“水太浑浊,我不想混那圈子。”
“明天周末,出来喝一杯放松下?”
“不了,我行程已满,”如果不听下一句,很容易令人误会她是个身价千亿的女总裁,“人家请我明天去哭丧。”
池相宜:“……打扰了。”
叶奈凉家住在京城十二环里,名叫嘉园,房子一百来平方米。
一开门,抱富就哼哼地蹦着蹶子迎上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抱富乖,过来姐姐这。”
抱富是她两年前收养的羊驼,通体白色的毛绒,用脑袋蹭人时可爱得萌血。
以前是一位贵太太家的,贵太太嫌弃它老是吐口水,就送她了。
叶奈凉看见它耳朵摇啊摇的,心都融化了,低头亲了亲它额头。
她从袋子里翻出个苹果,抱富咬着苹果,立马不闹腾了,美滋滋进食。
叶奈凉虽然一个人住,但吃穿用度毫不含糊,每日三菜一汤。
洗完澡,她泡了杯润喉茶,然后喝掉,还没到晚上十点,就睡下了。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抱富爬床,用脑袋拱她。
叶奈凉眼睛都睁不开,沙哑地梦呓,“过来,姐姐抱。”
抱富立马窝在她怀里,粉色的鼻头蹭了蹭她脸蛋。
大夏天的,睡了不到十分钟,叶奈凉就嫌热,一脚踹开它,转个身继续睡。
“哼~哼~”
*
翌日下午,宋氏集团。
“我今日还有什么行程?”
开完会,宋弦庭坐在老板椅上,拧了拧眉心,嗓音慵懒。
花朗倒背如流,“您四点钟得参加章老爷子的丧礼。”
章氏跟宋氏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老爷子去世,他自然得去一趟。
“嗯。”
花朗开车载宋弦庭去章宅。
宋弦庭昨晚处理公务忙到深夜两点,刚小憩了一会,就被一股高分贝的哭丧声音整醒了。
花朗解释,“章老爷子是个传统的人,后辈们请了人在哭丧。”
宋弦庭不置可否,从车上下来。
最先映入宾客们眼帘的是一只修长的腿,往上是宽肩窄腰,面容冷峻,浑身透着一股商界精英范。
现场有不少的名媛,起初还挺伤感的,一看见宋弦庭,就春心荡漾了,哪里还伤心得起来?
“老爷子,您怎么走得这么快,呜呜呜……”
周遭都是震耳欲聋的哭丧声,吵得他耳膜疼。
宋弦庭面无表情地将白花放在遗像前,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
猛然扭头,叶奈凉!
怎么到处都见得到这女人?
哭得最狠最大声的就是她了。
叶奈凉正跪在遗像前,身着白色的长裙,手腕上还带着朵白花,脸上挂着泪痕,柔弱可怜。
看见他,叶奈凉明显楞了一下,有点窘迫,这倒霉鬼怎么阴魂不散?
一想再哭半个多钟就收官拿钱了,稍微酝酿了一会——
继续爆哭!
“老爷子您好狠的心,这么早就扔下我们不管了。”
“呜呜……您怎么走得这么早,心都要碎了……”
宋弦庭:“……”
虚伪!
这里人多,宋弦庭也不方便在大庭广总下找她。
掏了掏被她哭丧声震得刺痛的耳洞,他移步到别墅接待厅。
半个小时后,章宅偏角。
章家管家往叶奈凉手里塞了两千元。
叶奈凉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熟稔地数了一遍钱,讶异,“管家,多了一千。”
她将钱递过去,不该她要的她绝对不要。
管家笑眯眯推回来,“我家先生说你哭丧哭得很敬业,超乎他想象,这一千算是奖励,希望你能收下。”
现在很少有这么敬业的了。
“那替我谢谢您家先生了,”她端过一旁的胖大海茶,喝了大半杯,如喝了蜜糖,“如果还有哭丧需要,下次打我电话,我一定来。”
管家:“……”
两人殊不知,角落有对眼睛注视着这里。
叶奈凉打算今晚吃火锅犒劳一下自己,这两千元将她昨天的郁闷一扫而光。
她买火锅食材喜欢列张清单,刚打开手机的记事本准备打字,右肩被一股力量掰住。
“叶奈凉!”
宋弦庭特别生气,这个女人害得他如今被人怀疑是个搞基的!
以至于宋正给他安排了相亲。
叶奈凉心脏漏跳一拍,管不了宋弦庭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来秋后算账的。
她疼得脸都皱了起来,挣扎起来,“干什么?放开我!”
男女的力量天生就具有悬殊性,更加别说宋弦庭这个被特训营操练过的。
叶奈凉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口,宋弦庭吃疼松了手。
叶纳凉像是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跑了几步手机又掉了。
宋弦庭弯腰就去捡。
两人扭成一团,隔着老远看更像打情骂俏。
花朗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整个人杵在门口发蒙。
他高冷沉稳且风华无双的宋总哪里去了?!
最后,宋弦庭没争过叶奈凉,放她走了不说,还被赏了一耳刮子。
为啥?
叶奈凉喊非礼了。
“流氓!!!”
他想要用手机扣住她,叶奈凉跟护崽似的,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心脏靠左边点的位置。
软软的,弹弹的。
花朗过去的时候,发现宋弦庭耳根子红成了石榴籽。
他错过了什么?
可作为弱小可怜的助理,他什么也不能问。
当晚。
宋弦庭回到自己的别墅和苑,还没来得及用冰块给脸消肿——
他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