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的大隋还没有一统明镜洲北方的时候,还只是个一偶之地,甚至在中土神州提及这个大隋,人人都会面露疑惑,“大隋?”
可是当一个山上手握棋子的仙人准备入世时,随手一丢两枚棋子,黑子落于大隋,白子落于大隋敌对天宝。
八百年前明镜洲第一大国天宝,山上修士最多,国力最强。
一方高高在上,视天下终生为蝼蚁,可他们的吃食就是这蝼蚁组成王朝的天下气运。
儒家为民,为国,求德,求一个天下太平,求一个儒家圣人,想要自己死后自己的雕像能一头扎进这天下文脉,受尽天下众生的香火,能让自己的观念让天下读书人和不读书人,人人尽知,人人都懂,历史之中还有自己的名字,是好是坏,我只求个好字,和坏字。
兵家主修力而修心,为君王,为宗门,为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自提刀入修罗,以战养战,不求个开国盛世,只求个史书提名。
佛家就更玄了,他们讲一个所谓来世今生,说一个天下众生皆苦,人人信我,我便拉你出苦难,不信我也拉你,受尽苦难我让你菩提树下坐卧成一个佛,我让你肉身为金刚不坏,今世所受的苦难,来世会有一个“富贵。”
道家素来不染尘世,讲究个修心不修力得道即长生,功成之时一步入陆地神仙,可他们之中最怕一个“为什么?”最怕问心一局,问心无愧,问心有愧,便有了入世和出世,我跳入红尘之中还能不沾俗世污泥的出来!
修士是一条只能一路走到黑的路,你只要踏入这条路,便没有轮回转世一说,被同道中人杀了便杀了,没有来生,但倘若你修了个大道前程,飞升出天地,便是所谓的“仙人。”
仙人仙人,还有一个人字,比之一个神字,差的不止一个境界,而是一道鸿沟,你能否一步跳过鸿沟?当你修士境界高的不能在高,你能否不被天道追查到你偷取天地契机?能否躲过那五雷轰顶的无上之威?
天下七洲,突然站出来七个人,有是道家问心,有是佛家的天下众生皆苦,有是儒家的圣人境界。
有是修士之中明明能飞升但却停留世间苦苦等人的痴情种,有是以剑问道的李青山,一剑翻江倒海,北海斩孽龙的潇洒走江湖的剑修……
谁羡慕?谁不仰慕?
天下洞府福地大小而分,大的七十二,小的数不胜数。
神仙打架最可笑的是,他们谁都没有死,谁都没有受伤,反倒死了上千上万的无辜百姓,可当一个王朝突然站出来,来跟他们这些山上修行之人为天下众生讲一讲道理的时候……
明镜洲,大隋。
当一个儒家读书人弯腰握着一捧焦土,看着天边那两个修士为了一个机缘而大打出手,周边百里死伤无数,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游遍天下七洲众国,以儒家典籍订下规矩礼仪。
当一个佛家老僧苦修佛法看到众生皆苦,而一些王朝之人沉迷与酒色财气,苦劝无果,与菩提树下,坐观无上大智慧,于西牛贺洲成佛。
这两人一个成为了文脉的儒家圣人,一个金身为佛像,受尽天下香火。
天下百家,各领风骚数百年,大隋起势,明镜洲北方一些个和大隋接壤的众小国,一一被吞并。
天宝国只是山上仙人手中的禁脔而已,可是当一个敌对文有儒家,武有兵家,你们山上修士仙人来,我自以礼相待,但是敢违背我们人间的规矩,我自有人站出来将你捶杀!
明镜洲北方一统。
大隋的国都长安城也是闻名于明镜洲。
天下最高的城墙。
长安城如今来了许多外乡人,他们都有一个想法,趁你病要你命。
一个衣袖飘摇白发苍苍的老人手中握着棋子,慢慢悠悠的从长安城那高大的城门走出。
大隋国师庆生阳。
老人走出几步后,转过身抬起头仰望这座城池的高大城墙。
太高了,自己站在下面犹如一个蝼蚁一般。
他突然上前几步,而那些看守城门的士卒警惕的看着他。
庆生阳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无妨,我只是想在看一眼和摸一摸这天下最高的城墙。”
他伸出苍老的手触碰那厚实无比的城墙,突然间泪眼模糊。
他提起袖子擦了擦,又是转身一步步向前走去,前面还有人等着他来,等他这个跌境跌到凡人之躯的人来送死。
正这时张庆之身骑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先生。”
庆生阳转过头,见是大隋武道最顶端之人,笑了笑。
张庆之下马,双手抱拳,双膝跪地,“大隋,对不起先生……”
庆生阳拍了拍这个武人的肩膀,苍老的声音响起,“大隋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大隋,这次你能回来,我很知足了。”
张庆之颤颤巍巍,任由老人拉自己,就是不起,“先生任命国师之位时,我只是大隋一个小小的士卒,我是先生提拔而上的,没有先生,就没有我张庆之今天的身份!”
老人叹了口气,弯下的腰,缓缓的伸直,“大隋不会亡,只是边境失利而已,只是我这个大隋最顶修士跌境而已,没有了我庆生阳,还有你张庆之。”
老人没有在想扶起张庆之,他转过身一步步向前走去,越来越远。
大隋没有我庆生阳,还有你张庆之。
张庆之双手放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张庆之恭送先生……走好。”
当张庆之在抬起头时,老人已经不在了,而这个大隋武道顶端的高手,突然间在长安城的城门过道上,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而人来人往的过道上,有些人都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一幕。
忽然一个年轻人,轻声嘀咕了一句,“野蛮小国就是野蛮小国啊,纵使辉煌过,也还是改变不了以前的野蛮本性,庆生阳死的好,死的好啊。”
而这时,他身边的老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第二日的朝堂大殿上,只有两个消息。
国师庆生阳死了。
而附庸天宝国的一宗大派的嫡传弟子被张庆之砸烂体内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