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一周开始。
老老实实的上学。路千今天来得早,第一个进了宿舍,装衣服的书包放在宿舍,就去了教室。
“来的这么早啊?”
焦一萌看见路千进教室开口。
路千点点头,不多说一句,坐到座位上。摊开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焦一萌转头“昨天华景过生日啊?”
皱了皱眉,她问的不是句废话么?昨天华子珊没跟她说么。搞不懂。
看见路千皱眉,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就有点冷淡。莫名的有点害怕。本来路千的脸就有点线条不太柔和,平日里表情冷淡,好像世俗与他无关一样。不过,路千熟悉之后性子过于跳脱,喜欢和人开玩笑,平日里相处之间大多忽略了这张脸带来的冷淡。
今天,路千进教室的时候就像自带着低气压,低沉的氛围加剧了路千冷淡的感觉。现在在一皱眉,焦一萌心底里打了个寒颤,就自动转过了身子。小手还拍了拍自己胸脯,爬在桌子上盯着书。
同学们陆续地坐满了教室,路千看见这么多人聚集,心里泛起一阵不适与害怕。恍如隔世的心境带来的是不善言语,不想交谈。相比于交谈他更想回到那小小的房间里,拿着工具砌凿石块。
砌凿?路千意识到自己昨天那一生的梦境是石匠。
可,怎么回想了半天,也不见得有半点关于石匠的砌凿手法和记忆涌现?
只有一生的心境变换在心底里交织,发酵。
而且?
我好像有过一个师傅和徒弟?
想不清了。
路千坐在座位上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想不清。
算了,想不清就算了吧,想的头疼。
有一次沉寂了下去。整个人往那一坐,明显的生人勿近的气压铺展开。
花仔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
“萌姐,我看看你作业”路过焦一萌身边的时候,敲了敲她的桌子,然后坐在自己座位上。
焦一萌本来在看着书本发呆,突然被打扰,心里第一反应是害怕,一听声音是花仔。呼了一口气。把作业递给花仔,扭头对着花仔小声说“你看千儿,不太对劲啊”
路千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向焦一萌。看见她一副被抓住的样子,迅速伸回来放在花仔桌子上的小手。还一副正经危坐的样子。
只不过,你装就装的像点,小眼珠子左右乱飘算个什么情况。
花仔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
千哥嘛呢?
刚想开口问问,华子珊跟着老板就进教室了。怕又被老板说,乖乖的闭上了嘴。
看见华子珊走进来,焦一萌站起来让她过去,小脸上还有点不正常。
华子珊进去的时候瞥见了,“怎么了?”
“嘘,等会说”刚刚才被路千抓到现行,可不能再被抓一次了。在被抓到不显得我智商不高了么。
如果华子珊可以听见一定会再加上一句“何止不高,都有点低了,姑娘”
点了点头,华子珊侧身走过桌子与椅子间的空隙坐在自己座位上。
一天悄然从笔尖流淌过去。
今天一天,当路千沉浸在学习之中,那种和砌凿时一样的心境让路千找到了熟悉感。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这种心境就给了现在这个不善言辞的他一种莫名的保护。
花仔看见路千学习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上周就已经知道了路千要投入到学习里,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沉浸,但也在理解范围里。
路千今天话非常少,平日里一个话题的小小引子,路千的嘴可能就停不住了。今天着实不太一样。
晚自习下课后,小胖这次倒没有又肚子疼。
五个人的值日小组在开学快一个月后终于首次是五个人值日了。
张星妍看着小胖说“这是谁啊,这不是常驻厕所的小胖么”
小胖自知理亏,开口笑着承应着调侃。
路千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多说,距离适中,不远离,不贴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股子漠然从中透露出来。
夜间,路千早早上了床。
一夜无梦。
路千虽说被石匠的心境影响的程度颇深,倒也不至于彻底改变了路千这个人,
吃完早饭,路千坐在教室,拿出一张已然有了不少字的纸张。只见上面写着
星期一一次预言梦灰色雾气
星期一一次预言梦灰色雾气
星期五一次不知为何的梦境负面影响颇多黑色
星期五一次不知为何的梦境石匠的一生白色
星期一一次淡蓝色雾气的梦境总体来说,让我更冷静
昨日,星期一,未有梦境,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
脑子里好像有无数条线在交织,搞得乱呼呼的,刚刚想起来的一点念头被绕成了一团麻线。
笔尖在纸上划来划去,罗列的一条条已经出现的特殊梦境被划的乱糟糟的。
一个星期之间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好像日子本来就该如此,不能有什么大的风浪,也不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
这段时间里,路千纠结着梦境产生的特殊原因。
显然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石匠所带来的心境已经被路千消化的干干净净了,本就是少年习性,自然做不到寡言少语,每天被花仔,大猴几个活宝带的话语越来越多,倒是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可学习状态上,沉浸下来,摸到了石匠夜间静心干活的状态,让路千在最初不喜言谈的阶段找到了熟悉的事物,便疯狂的扑了进去,为自己找了一份陌生境地里的安慰。
这份状态又没有别的心境来冲击,所以,自然而然的便保留了下来这份沉浸。
那石匠的生平却总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在某一日,过了某个人的一生。只知是个石匠,却不知摸样,不知细节。
路千每一日都在闲暇时间望着天边细细探究那晚的梦境。
总被失望打回来,到了最后,便也不在意了。
石匠还是那个石匠,他是谁与我无关。
我路千,还要是我路千。
想清楚这一点,多日来的郁结便消散了许多。
路千,你个憨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