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周，他似乎不忙，心情也常佳。每她下班，走出馆门，便可见他颀长身影立在车旁，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她。看到她，那双深幽的眸子总免不了动一动，仿佛搅乱了底下一层浪花，连带着欣喜按奈不住地涌动。可他总会很快掩住，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好像生怕她看出他有多高兴似的。

他并不去迎她。只依旧倚在车旁，淡淡地看她缓缓走近。至她快要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动动身子，将车门打开，看着她坐进去。期间未言一语，却并不令人局促，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夫妻之间的默契，一种老夫老妻之间无需言语的娴然。姜楠偶尔萌生这样的错觉。

更令她微微惊讶的是，他甚至知晓她近日心念的几道美食，不说一句便将她带到餐厅，上的全是她爱吃或想吃的菜品。

送她上班，接她下班，带她去吃饭，晚上再搂着她睡觉。

当他与她紧紧贴合并一遍遍唤她乳名时，姜楠总恍惚以为他们确是真真正正像一对夫妻了。她不再提离婚的事，毕竟她那日答应过他，她会陪着他，尽管她现也不知怎就鬼使神差地对他许下了承诺。

她慢慢知懂他。果如他所讲，只她乖巧，他确是尽可能顺从她的。她便常与他讲些美好之事，再一点一点延到他的生意上去，她不知他听进几分，也不知他是否看穿她的心思。他从未正面回应，尝试以惩罚的口吻道她不专心，连做这种事也分神。

姜楠并不沮丧。相反，她其实是稍稍欣慰的。虽然秦桡不应，但她知道他在听，且并未不耐，单这一点，便是使她宽慰的。

今日他愈加亢奋，......。直至她就要睡着，她听到他不舍的声音，伴随着细细密密的吻，“阿楠，甘城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约一周时间，见不到，阿楠可会想我？”，他啄她眼皮，不让她睡。

姜楠迷迷糊糊的，又困又乏。陡然清醒，猛地睁开眼，注视着他：“需要你亲自过去吗？”

她微微忐忑。不敢想又是什么事。

秦桡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搂紧她道：“阿楠担心我？”

她怔了一下。后点点头，轻嗯一声后继续道：“不要再伤人。也不要...再伤到自己。”

“只是谈判。”，他吻住她，试图跳过这个话题。

姜楠不依，避开他的唇，再度重复：“秦桡，答应我，别再做那样的事。”

他的样子有些为难，蹙眉道：“我尽量。他们不挑战我底线的前提下。”

姜楠不自禁抿唇笑了一下。想来这些日子她也并非自对自说，他到底是听进了些的。

秦桡捕捉到她的表情，不由心动。“阿楠还未回答我。”

“什么？”

“我不在，阿楠可会想我？可会记得与我打电话？”，他深深凝视她。

姜楠清楚，在秦桡那里，这并非问，而是一定。

她便点头。也不知是由心又或只是单纯的顺应。她一时有些分不清了。

“阿楠乖乖在家等我。我会想阿楠，它也会想。”，他坏笑着顶口口她。

“不要了...”，她实在困惑他为何又来了兴致。

“知阿楠累，我快些。”

姜楠早不肯信他的鬼话。委屈怨言都被他吃进去。

秦桡离开前叮嘱何福：“阿福，照顾好你阿嫂。也盯好她。”

“秦爷，阿嫂不是一直很安巧？”，何福禁不住开口。

“安巧？”，秦桡戳灭烟蒂，灰烬里的余星同他眼底那抹复杂的光亮，“阿楠自幼便安巧。可她唯独不会讨好，特别不会讨好我。这几日她在我面前如此乖顺，不过仍是芥蒂那日之事罢了。”

“那日之事？”

“断齐三手指那天，她看见了。”，秦桡眼里铺上一层阴霾。

何福默了一会儿。“秦爷，您为何不与阿嫂讲清楚？分明是齐三应该。”

秦桡勾起嘴角，像是自嘲，“她会信？她向来只信自己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