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女顽劣,难免唐突,还请王爷恕罪。”
林氏终于追过来,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可众目睽睽之下,又生怕两个孩子做出什么出格事来,自毁前程,只得上前来拦着。
“无妨,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姜夫人姜姑娘请自便。”
齐陌声音沙哑又低缓,眼眶似乎微微泛红,透出一股脆弱。
林氏愈发不忍,赶紧福了福身子,拉着女儿上了马车。
“摄政王。”身后响起一道颇带着几分快意的声音。
齐陌顿时眸中杀意翻腾,转身便看见裴钰满脸笑容,春风得意的往这边走来。
“来日钦天监定下成婚吉日,还请摄政王到东宫,吃一杯喜酒。”
裴钰挑眉,下颚微微扬起,眼中的讥讽挑衅之色展露无遗。
忽然他膝盖处一阵疼痛,酸麻之感叫他骤然对着齐陌跪倒下去。
一旁伺候的海平大惊,连忙上去扶着也没能阻止这一幕。
宫门之外,太子不知为何忽然摔倒跪在了摄政王面前,众人顿时手足无措。
“齐陌你!”
裴钰顾不得腿上的痛感,心中屈辱顿时燃气了愤恨之意,指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子低吼出声。
“太子该小心些才是,别哪一日摔下去,就起不来了。”
忽然齐陌伸手捏住了裴钰的手腕,在外人瞧来就是摄政王拉太子起身。
实则只有裴钰才知晓,齐陌大概是用足了七分的力气,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手骨咯吱作响。
剧痛叫他失去了反抗之力,像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
屈辱所带来的恼怒叫他眸中布满了阴鸷。
“太子好自为之,是本王的,谁也夺不走!”
伴随着话音落下,齐陌生生卸掉了裴钰的右手,脱臼的剧痛差点让裴钰喊出声来。
等他终于被放开的时候,那一袭墨袍的男子已经登上了马车。
“殿下,要不要请太医,您的手”海平焦急。
“闭嘴,先回东宫!”裴钰压住眼底嗜血的恨意,半依在海平身上,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同时,另一辆马车上,宇文哲和宇文苒同乘。
“哥哥今天实在冲动,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而坏了计划!”
显然宇文苒很是烦躁,素手揉着额角,秀眉蹙在了一起。
“急什么,这样不是更有趣吗,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做简单的事了。”宇文哲浑不在意的挑眉,暗金色的眸子透出几分慵懒,似妖孽一般勾人。启银qiyinxs
少女坐直身子,面色依旧凝重,“这里是大晋不是百越,哥哥今日可是把那位摄政王得罪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小心为上,何况今天大晋公然定下了太子妃,大晋太子的侧妃之位也都有人了,我莫不是要与他做妾?”
妾,她当然是不愿的,她心中一直向往的是大晋太子妃,未来大晋国母的位置!
“好了,大晋不是有平妻?亦有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以你的手段姿容,怎么也不愁那裴钰不上钩。”
宇文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拇指粗细的青竹筒,扒开木塞,里头缓缓爬出一条白胖的蛊虫,两粒米大小,十分乖巧的停在男人指尖。
“五日之后,大晋皇帝设下的麋山狩猎,届时我自当为你创造机会,切记不可失手。”
宇文苒与兄长对视一眼,接过了那条蛊虫,微微颔首,美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昭帝动作很快,当着群臣的面定下了太子婚事之后便立即写了圣旨昭告天下。
东宫镂月阁,孙娉婷因着身子虚弱,今日并未参加国宴,这会子正盯着乳母给孩子喂奶,忽然就见院儿里负责打探消息的奴才面色急急的走进来。
“什么事情就慌慌张张的,惊着了侧妃和小公子,仔细你的皮!”半夏往前一步,低低斥责一声。
来着慌忙跪下请罪,孙娉婷摆手示意她先说事。
“回侧妃,奴婢打听着消息,今儿国宴之上,皇上定了姜家四姑娘为为太子妃,这会子已经颁布圣旨,昭告天下了!”
“什么!”孙娉婷猛的起身,瞪大了双眼。
突如其来的响动惊着了那娇弱的小公子,襁褓里的孩子细细弱弱的就哭起来。
半夏忙去哄着,“侧妃仔细身子,万事咱们还有小公子呢!”
“把孩子抱下去!”,女子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头,低声呵斥。
乳母不敢耽搁,忙是利索的把孩子抱了下去。
孙娉婷气的砸了半屋子的瓷器,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凭什么!我费尽心思,她为什么不死!我才应该是太子妃,我该是大晋的皇后,我才是金凤命格!”
女子低吼着,声音沙哑又透出几分虚弱和恼怒,眸中的布满了红血丝,原本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此刻因为气血翻涌而上变成了十分不正常的沱红色。
“姑娘!”半夏吓得要死,自家姑娘本就是心脾虚弱,素来不敢惊着气着的,这会子瞧着真真吓人,以至于她都喊出了闺阁里的称呼。
其实孙娉婷约么就是类似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在药罐子里泡着,精细养着也无事,今儿这么一遭情绪波动,却是很快身体就不适了。
半夏把人扶着靠到软塌上,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药丸子来哄着人服下,又顺气半晌,总算是叫人面色恢复了些许。
“侧妃,可要叫太医来瞧瞧?”
“叫什么,这会子皇上刚下旨封了太子妃我这个做妾室的就巴巴的请太医,这不是明摆着对太子妃不满,对皇上旨意不满么?”
孙娉婷敛着眸子,这副残破的身躯连生气都做不到了,实在是可笑之极。
半夏心疼的不行,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低低的叹气。
“去准备纸笔,我要给父亲写信,你晚间找个可靠的人送回去。”孙娉婷强打起精神来,支起身子吩咐了一句。
唯今之计只能从外头下手了,她绝对不允许姜氏入府,她不许任何人压在她头上!
大晋未来的皇后只能是她,谁都别想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