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姜琼羽坚定的唤了一声,执起裴嫣的手,“我既然嫁给齐陌,便是同生共死,何况此次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必然是有人陷害,母亲尽管去,到底我娘家还是侯爵,纵使夫家出了事,你们不在,娘家也能护着我。”
姜琼羽从未这般坚定刚毅,眸中微微泛红,有几分焦急担忧,更多的是恼怒。
这就不必说了,自然是受了冤屈的恼意。
裴嫣眼眶一酸,别过脸去仰着头没叫眼泪掉下来,上一回她失去了夫君,无论如何不能叫儿子再出事。
“好孩子,你且替陌儿守好这王府,我定将他好好带回来。”
婆媳两个说了这一会子话,便也等来了外头的人,果然昭帝还是肯见她的。
这就是好事,说明昭帝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亦或是也不信这贪污是儿子和外甥联手做的。
总之只要裴嫣能进宫,能面圣,就能多护着齐陌一分。
姜琼羽自然不能送,只是目送着裴嫣带着贴身大丫鬟檀云,被夏仲使人跟着送走了。
“这搜查想来还要些时候,王妃不如先回院子里等着?”夏仲还是客气的。
正如姜琼羽所说,到底她娘家父亲是侯爵,外祖更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候,还有那远在北疆的亲舅舅,也是手握重兵。
回了梧桐苑,紫苏就迎上来,方才她没有跟去,对前头的事情一无所知就一颗心吊着。
这会儿见王妃心情不好也不敢问,只得跟妹妹流言使眼色,后者会意,才悄悄把事情给她说了。
果然紫苏也白了脸,不过好在做大丫鬟也有快两年了,到底稳得住,先把后院的安排给汇报了一番。
“你做的不错,府里如今不必我说了,定然是不许人出去的,不仅如此,更要叫各处管事都盯紧了,发现谁有异动,不必细查,直接绑了送到我这里来,我亲自审。”
“还有这些时候,从去年我进府的时候算起,那会子开始到现在,中间新进府的奴才,全部都找出来,一并查底细,有不清楚的也立即送来我这里。”
姜琼羽冷静有序的安排着。
在她进府之前,王府里伺候的人少,都是多年伺候的,必然不会出错,也就是她进府后添了许多人手伺候。
这里头就怕有人趁机做了什么。
四个丫头分头去做,但是流云就没敢走,几个人里就她会拳脚,一定要守着主子。
这查起来还要段时间,这会子午膳还没用,姜琼羽不会苛待自己,反正小厨房里已经做好了,就叫端上来。
只是一个人吃不下去,便拉着流云陪她,索性把青梅也叫进来了,三个人一道。
青梅本就是个敦厚的,如今出了事虽然害怕,但是又觉得王妃实在好,是真的把她们当自己人。
故而用膳的时候拘谨之余就是感动。
这个世代如此,做奴才的无非就是想得到主子的认可和信赖、庇护,多数人都是知道感恩的,得到了就会愈发忠心。
用过膳,丫头们就回来了,如今四处都查起来,只用等消息就行。一吧1pinshu
姜琼羽有些心烦意乱,刚好也消食,就在院子里走起来,忽然就见那不起眼的地方摆了一盆绿植。
疑惑道,“这角角落落的摆这东西做什么,瞧着也不大精神的样子。”
“回王妃,这是半个月前花房里送来的,那会子瞧着绿油油的煞是好看,这几日不知怎的这盆就蔫儿了,奴婢叫人挪到一旁去,正要让花房搬回去换新的呢。”
这回话的就是青梅,她不近身伺候,主要就管这院里的摆设环境什么的,花草自然归她管。
这是这一说她自己就慌了,这话不吉利呀!
什么叫这几日在这院子里就养蔫儿了,这不是说这院儿里不好?
正要请罪,忽然就听姜琼羽开口。
“把那盆搬过来,将花拔了,把土倒干净。”
丫鬟们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去照做了,这一搬就发现这盆花似乎更重些。
几人骤然明白过来,这里头怕是有东西呀!
忙寻了铲子来,这一挖,去掉一半的土,下头竟然是整整齐齐用布包着的金条。
“这王妃,是金条。”一贯稳重的蔻丹都有些发抖,这定然不是她们院子里的东西,那就是从外头拿进来的。
姜琼羽看了一眼,这绿植就是被塞进去的时候根断了,偏盆小,土又不多,这才蔫儿了,倒是叫她发觉了异样。
“查!花房里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全都带来,这些时候去过花房的也都带来,一个不许错漏!”
她鲜少这样发怒,还是冷冰冰的那种,比急赤白脸的怒意更叫人生寒。
可是等梧桐苑的人刚到院子门口就被拦住了,夏仲派了来守着,说没搜完之前不能叫王妃出院子。
几人被挡回来,这就难办了,显然府里被人动了手脚的,这要是被查出来,岂不是坐实了?
姜琼羽当机立断,就把四个大丫鬟喊到跟前。
“眼下府里我是半点动不得,净房的里头有一处暗道可通府外,你们谁愿意出去,到华觞楼寻容掌柜,再给我家里,外祖家,还有瑞阳候府都传个信,叫他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王妃,叫奴婢去吧!”紫苏抢着出声,十分坚定,“流云会功夫,这时候自然要时时跟着您,蔻丹和胭脂姐姐她们两个做事的时间长,比奴婢细致,这事情奴婢去,再合适不过。”
见其他姐妹还要挣,紫苏就直接跪下来,“王妃待奴婢好,奴婢甘愿以命相报,几位姐妹也不必再说,我们都是一条心!”
姜琼羽看着她,亲自扶起来,“你这一去,定然要小心,外头不知多少眼睛盯着王府,要是叫人发现,难免会丢命,我也盼你平安,若有万一,你的家人,我定厚待!”
紫苏含着泪点头。
几人从院里的粗使婆子那里找来一套粗布麻衣,又用灰土把紫苏的手和脸抹脏,打扮成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太太,才送她进了暗道。
这里显然是很久没开过了,里头黑压压的,不过好在宽敞也干燥,甚至有微风,显然是有机关的,很安全。
紫苏提着一盏灯摸索着往前走,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个青石板做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