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顾云起的意思,那伙人从西域跟到京城,路途遥远,他们不可能拖着几车硝石赶路,硝石一定是在快要到京城时采买的。所以只要找到购买硝石的地方,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伙人。于是这天夜里,孤雁孤身潜入京城衙门的库房,拿了几块硝石。然后带着硝石四处找人打听,看看近段时间内谁大量采买了硝石。终于在城郊一家农庄内找到了线索。
“老伯,您这儿还有货吗?”孤雁找到农庄,问道。
“什么货,没有没有。”老伯说着就要赶人。私贩硝石可是重罪,他要以防官府来查人,自然不会说实话。
孤雁见老伯眼神闪烁,于是拿出一块从库房里带出来的硝石,说:“老伯,前段时间我兄弟来您这里进了一批货,质量上乘,这不,托我再来拿货。”边说边把硝石给老伯看。
老伯一看,确实是自家出的货,立马换了态度,说:“你要多少?”
“跟上次一样,价格我给您翻一倍。”然后便拿出一锭金子来,接着说,“这是定金,明晚我派人来取货。”
“我给您预备着,明晚二更,准时来取。”老伯开心地收下金子。
说完,孤雁快速赶回顾府,把打听到的情况快速汇报给顾云起。
“主子,属下已经找到货源,并派人盯住了那老伯,还发现了这个,下一步是不是直接请汪大人去拿人?”孤雁说,然后拿出一张印有“刘氏钱庄”字样的银票。
“果然是他。”顾云起看着银票说道。
“我今早已经派人去找过汪大人,汪大人闭门不见客。”白书剑说。这个汪大人,好好的搞什么名堂。
三人正在讨论,刘妈来报:“少爷,刚才有人送了封信来。”
信上只有一行字:未时,楼外楼有你想见的人。
顾云起看着信上娟秀的小字,大概猜到了来信之人的身份,于是对着孤雁和白书剑说:“汪大人送上门来了。”
店里有些食材用完了,这天晌午,趁着没人,两姐妹请了赵母来照看一会儿小店,两人出来采买材料。
“现在天气冷了,这次我们可以多买点。”赵红薇说着。
“行,听你的。”赵青橙心不在焉地说。自从上次白逸卓传过一次话后,再也没有其他的消息,她还在担心。
看着姐姐这副模样,赵红薇也只能安慰:“姐姐你不要担心了,白大哥都说了没事。”
“嗯。”赵青橙随口应到,眼神却被远处酒楼窗边的一男一女吸引了。几天不见,他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样子,还是身着一身藏蓝色长袍,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正端着茶碗喝茶;而他对面的汪诗琦,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穿着一件华丽的裙子,戴着精美的头饰,此刻,她全没了那日在林府趾高气昂的模样,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些什么。这么看过去,好一对才子佳人。
赵红薇看着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惊讶道:“姐姐,那不是顾公子吗?他旁边那个是谁?”
赵青橙没有回答,拉着妹妹赶紧离开:“我们去买东西。”
楼外楼临街的包厢内,顾云起已经喝完了一碗茶,开门见山道:“汪小姐说来这里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不知令尊在何处?”
汪诗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云起,这时她第一次单独和顾云起见面,她特意选了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和首饰。她从自己的父亲那里打听到,顾云起的一批货出了问题,这个案子由自己的父亲汪大人负责,而父亲似乎不太想见顾云起。所以她今天同时约了自己的父亲和顾云起,希望能帮到顾云起。“顾公子放心,家父一定会来的。”
“那就好,顾某谢过汪小姐。”
“顾公子不必客气。”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汪诗琦有些害羞。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伴随着汪大人爽朗的声音:“乖女儿,今天怎么想着请为父喝茶?”可就在看到包厢里除了爱女还有另外一人时,他马上明白了过来。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小长相出众,有着京城第一绝色之称,爱慕她的权贵子弟不计其数,可没一个能如得了她的眼,反而看上了顾云起。顾云起虽然年轻,可自从五年前他父母双双离世后,他竟凭着一己之力稳住了顾家的家业,还将生意越做越大,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汪大人早就告诫过自己的女儿:顾云起绝非等闲之辈,你早点收起那份心思,免得自讨苦吃。可女儿偏偏不听,一心扑在顾云起身上。
“不知顾公子在此。”汪大人看了一眼爱女,又说道。
顾云起也站了起来,抱手说:“等候多时,汪大人请。”
“爹,你快过来坐。”汪诗琦也说。
待汪大人坐下,顾云起再次开口:“汪大人,此次硝石一案,您怎么看?”
“私贩军火,人赃并获。”汪大人开口。顾云起这个年轻人,不把自己的爱女放在眼里,平时也过于高傲,这次借着硝石一案,正好杀杀他的锐气,所以这两天才闭门不见。
“是吗?”顾云起邪魅一笑,“汪大人可知,眼见不一定为实,人赃可能是他赃。”
“此话何解?”汪大人问道。顾云起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确实犯不着私贩军火,可是当晚他去拿人时确实人赃并获,马上就可以结案。可此时听顾云起的口气,像是找到了证据,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很简单,有人栽赃陷害我顾家。”顾云起从怀中拿出一块硝石,说,“我的人已经查到了这些硝石的来源。”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随便塞个人来顶包。”汪大人也说。
“汪大人明察秋毫。”顾云起说,然后拿出银票来:“您请看,这是在贩卖硝石的小贩家里找到的。”
汪大人一看那张银票——刘氏钱庄。立刻变了神情,说:“小贩在哪里?”
“马车已备好,汪大人请。”顾云起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