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潮汐般的宫缩,长乐公主感觉到一阵阵腹痛。
都说生孩子之痛是最强烈的,偏偏还要持续六个时辰。
时间才只是过去了半个时辰,
长乐公主便是汗水浸透了衣衫,筋疲力竭。
她的身子骨本来就比较娇弱,吃不消这生产之苦。
长乐此时看去无比虚弱,神色恹恹,甚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孙皇后看着长乐如此辛苦,心疼的眼泪滴落。
稳婆也看出了长乐的疲软,用热毛巾擦拭着长乐公主的额头和脸颊,鼓励道:
“公主殿下,坚持住!”
“深呼吸,用力,殿下莫慌。”
“越慌乱,便越是耗力气,疼得也越厉害!”
不得不说,在众多产妇之中,长乐绝对是她接生过身体耐力最差的一个。
若不是毅力再坚持,恐怕她已经昏了过去。
好在,这里是皇宫,财大气粗,还有各种方法补救!
孙太医熬煮的助产药汤,被稳婆端了来。
长孙皇后亲自喂长乐喝下。
这助产药汤可是一剂大补药,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虚弱不堪的长乐公主,恢复了不少气力。
不过,她小腹的阵痛,丝毫为减,甚至痛感更加强烈!
长乐忍不住,大声呻吟了出来,
声音传播到了长乐宫外,后妃公主们,都是竖起耳朵,心中一楸。
“这麒麟圣子,看来并不是那么好生的。”
人群议论。
作为孩子的李誉,也是没辙,他只能尽可能的轻柔些,减轻长乐公主的痛感。
而现在,宫口不过展开了那么一丁点,最多只能让手指通过,
李誉也不敢强行挤出去,还需要长乐公主这边多努力一下才行。
长乐公主似乎心有所感,摸了摸肚子,说道:
“小家伙,娘亲一定要把你,平安生下。”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
每一刻都是即将放弃的瞬间,
但长乐,始终坚持着……
此时,宣政殿,
李世民和群臣,正在商讨一件紧急政务。
关中雪灾!
今年入冬以来,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未曾停歇!
积雪最深厚度及腰,出行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天寒地冻之下,很多百姓都因此受灾,长安城外已经可以看到冻死的尸骨。
若大雪继续下去,后果不敢想象。
李世民坐于帝位,与众位大臣商议对策。
“陛下,这雪灾乃是天灾!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魏征谏言道:“朝廷必须要开仓放粮,并且向贫苦百姓发放保暖衣物和干柴。”
因为一次顶撞公主,他已经降职一级,
不过李二对魏征的信任,可是丝毫不减。
朝廷里,需要他这么一个直言不讳的角色!
以此衬托,更能让百姓觉得,李二是个明君。
听到魏征所言,其他大臣也都是附议,救灾如救火,刻不容缓。
不过长孙无忌,提出不同的意见说道:
“朝廷存粮也不多了,而且陛下还想用这些粮食,充作军姿,来年去征讨西域那些异族。”
长孙无忌确实是个老狐狸,
在其他大臣都支持开仓放粮的时候,他却站在李世民的角度,提出了反对声。
这家伙能位列凌烟阁第一功臣,成为李世民最信任的大臣,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臣们发表完意见,便等着李世民来决断。
李二略微思忖,向钦天监监正问道:
“袁天罡,今天刚入秋的时候,关中大旱,幸得及时天降甘霖,缓解旱情,以你最近观察的天象,这大雪还会持续多久?”
袁天罡禀告道:
“陛下,从五运六气和天象来看,今年理应气候极端,夏天干旱,冬天寒,这场大雪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停歇,
除非能以个人气运,改变天地运行气机,才有可能短时间影响气候,让大雪停下。”
李二好奇道:“这朝堂,皆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理应气运绝顶,不知可有人能改变天地之气机?”
“恕臣直言。”袁天罡坦率道:“蚍蜉撼树尔!”
通俗来说就是,别看诸位大臣如此风光,但是在天地面前,都是垃圾罢了!
文武百官们,皆是苦笑,也有人不服气。
程咬金便站出来道:
“袁天罡,你这话俺老程就不爱听了,陛下乃九五至尊,难道还不足以改变天地之气机?”
袁天罡摇了摇头,道:“即便是陛下,也绝无可能!”
“好大的口气!”程咬金骂道:“袁天罡,那你他娘的说的岂不都是废话,连陛下都不行,那这天下还有谁能办到。”
群臣也是连连摇头,这袁天罡,假大空!
“陛下,以臣所见,长乐公主腹中的那位天赐圣子,或能以个人气运,冲击天地变化之气机。”
袁天罡终于是说出了他的答案,群臣哗然。
“俺老程就纳闷了,那小子还没出生,真有那么神?”程咬金仍是不服气。
“没错,此子能引发紫气东来,百龙朝奉的异象,或可……”袁天罡还没解释完,
程咬金便打断道:“袁天罡,你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俺老程也看不到,你就说怎么才能让大雪停下。”
“说起来倒也简单,只要那孩子降生,自然能以个人气运,冲击天地运行之气机,或可让大雪停下……”袁天罡说道:“算算时间,那孩子出生,应该就在这一两日了。”
“袁天罡,你可别吹牛皮!若是长乐公主的孩子出生,不能让大雪停下,俺老程便活剐了你,向那些灾民告慰!”程咬金怒斥道。
他始终是不相信这些玄学理论的,误国误民!
袁天罡一笑,反问道:“若是此子降生后,大雪停下呢?”
“那俺老程,便跪下给那小圣人,磕一百个响头,又有何妨!”程咬金大大咧咧说道。
“陛下,不可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身,我们应该及时开仓放粮,才是正理!”魏征继续劝谏说道。
这话说得,无法反驳。
李世民正准备先答应下来,
这时候,宫廷太监总管,匆匆而来,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敢打断大臣们议政。
“王德,何事?”李世民随口一问。
“回禀陛下,长乐公主殿下今日午后观赏瑞兽白鹿,谁知竟要生了,现在正在寝宫产子。”王德说道。
群臣皆惊!
那位被他们神化为麒麟圣子的小家伙,要降生了!
终于是等来了这一天。
李世民最为激动,已经坐不住了,匆匆说道:
“诸位大臣,你们在此商讨具体救灾事宜,朕先去看看长乐公主。”
说罢,李世民便急忙向长乐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