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长生最关心的问题,他一直想要问,却又怕问。
赵平道:“要看了才知道。霜河?”
霜河道:“你们跟我走吧。”
说着他先推起了赵平的轮椅,走向了马车。
“其实不远,但是公子还是坐马车吧。”他对赵平说道。
赵平明白,霜河还是希望尽可能让他能更舒适一些。
他并不是那种别人因为他腿残而照顾他便会黯然神伤的人。
坐在马车上,他看到傅海棠正躺在另一边,一双妩媚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赵平问道。
“你肯就这样放我走?”傅海棠有些惊讶。
“为什么不?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赵平道。
“赵平,其实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傅海棠叹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敢对你做这样的事?”
因为知道面对的是一个终究会原谅自己的人,所以就不惮于去伤害他?
这可真是很欺负人了。
赵平想了想,道:“没有。”
他又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傅海棠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失去这个朋友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赵平不知道傅海棠的心事。他抬头看了看马车外,霜河牵着马走,程长生和沈青竹并肩坐在车辕上。
两个人都一身褴褛,满面风霜,但脊背都挺得很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压垮他们。
这两个人倒真的是很相像。
赵平收回念头,发现马车走上了一段隐蔽的山路。
“我将陈盟主安置在山间的一个茅屋里。非常隐蔽,马上就要到了。”霜河道,“但是接下来马车就上不去了。”
程长生和沈青竹跳下了车。
霜河背负着赵平往山上走。沈青竹想了想,伸手扶起傅海棠:“给你解穴,你自己走。”
傅海棠苦笑道:“我能就在马车里呆着吗?”
沈青竹摇头:“不能。”
她伸手一拍,然后一拉,傅海棠便坐了起来。
“腿酸。”傅海棠皱眉。
“那也得走。”沈青竹毫不心软。
程长生仰头望天,天色已经渐渐明亮。
傅海棠见没人理会,只好自己下车,跟在沈青竹的身后,一步一晃地向着山上走去。
幸好霜河并没有带着他们走很远。
绕过一个山坳,一棵巨大的古木遮天蔽日。
树下竟然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坪尽头有一间茅屋。
“我师父……在这里?”程长生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
霜河点了点头。
程长生加快脚步走到茅屋门前,回头看了霜河一眼,霜河忽然发出了一声呼哨。
茅屋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见到霜河背着的照片,他浑浊的眼睛一亮:“公子!”
赵平含笑看着他:“平伯!”
老人的脸上仿佛笑开了一朵花,“进来进来!”他招呼着,自己先转身向屋里走去。
程长生有些疑惑地和沈青竹对视一眼。
这位老者看起来是赵平很亲近信任的人,只是他连行动都有些艰难,霜河留他一人在这里陪伴陈遇樵,是不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