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1 / 1)非是非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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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的腿疾是虞则造成的?”

北父陷入回忆:“其实这段往事我从未想过要让你知道,早些年时你还小,是不适合讲,后来却是不能讲,从你懂事起每日来晨昏定省,我说过你几次你也依旧,我知道你是担心,这些年看你为我的腿疾奋心奋力,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若是知道我的腿疾不是意外而是虞则所致,你一定会为我报仇的,然而我只想你好好活着,这一生都不为仇恨而活”

北堂倾低垂着眼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

四十年前的不归涯

虞家“流千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隋家:“不错,你虽创造了《流光心曲》却不用在正途,短短一年的时间你看你害了多少人?”

朝家:“还与她废话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杀不了她吗?她背后便是不归涯,就算不是被我们杀了,落下不归涯她也是死路一条”

“誓杀女魔头流千心”

“誓杀女魔头流千心”

“誓杀女魔头流千心”

……

“哈哈哈”

“流千心,死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

“我笑什么?笑你们啊!这么多人却没一个有自己的思想,全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牵着鼻子走,哦!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怀不轨的人”

虞家:“心怀不轨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创造出邪曲,今日你不死来日便是更多无辜的人死”

“虞家主!我是心怀不轨那您又是什么?心怀鬼胎吗?”

“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那些事我到底有没有做,但偏偏你们是主导者,几个心怀鬼胎的人煽动这么一大群从众者,我的《流光心曲》是邪曲?是你们都觊觎的邪曲吧?得不到的便是邪曲,得到了便是神曲,你们这些自诩名门世家的人其实无耻起来谁也不及”

隋家:“和她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便是”

流千心从怀里掏出了曲谱,高高举起,满是失望的看着四周一个个喊打喊杀的人:“看看,这是你们都想要的《流光心曲》吧?”

虞家:“流千心,交出《流光心曲》,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呵”流千心嘲讽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手中一用力,再向上空一抛,刚才还完好无损的曲谱便成了碎纸,从众人头顶落下。

碎纸中传来流千心冰冷的声音:“从前二十年我行善时你们无人知晓,我不过写出一本曲谱你们就人尽皆知,觊觎便是,硬将我强行说成魔头,既然我这最后的善良你们不要,那便彻底行恶好了”

流千心扫视众人一遍,嘴角勾起冷笑:“接下来便让你们试试这真正的邪曲好了”

随着流千心的双手在琴上一阵抚动,众人只听一阵悦耳的琴音传来,就在众人不屑一顾,正想嘲讽流千心时,身旁的人开始了自相残杀,几大家主便不敢再放松警惕。

十几岁的少年还受不了不归涯上的寒意,便只留在石字碑之前,随着那些听了琴声的人越来越多,自相残杀的人从涯上杀到了涯前,再天赋好的少年何时见过这种情况呢?

虞则:“爹,快救我,爹”

虞则从小便是居功自傲,自私自利、自视清高的人,所以连躲着也要躲在其他三个人的前面,就在那些失控的人都在攻击虞则时,离虞则最近的是北堂申,虞则为了躲开那把砍向他的剑,余光看见了身后的北堂申,那一瞬间北堂申清晰的看到了虞则嘴角得意的笑,便是那一瞬间虞则一个向后滚便滚到了北堂申的后面,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堂申,那些失控之人的目标便从虞则变成了北堂申,那把本来砍向虞则的剑也因为高度问题砍在了北堂申的双膝上。

北堂申的双腿受伤,也被邪曲波及,但后来流千心跳下了不归涯,而最开始的五年北堂申也并无不适,依然能正常行走,北堂申与北堂家的人便没有多加理会,谁知五年后北堂申的膝盖开始腐烂,那时北堂申的妻子不过才刚刚生下北堂倾,请了很多大夫来看过都是摇头,从此一直伴随着北堂申的除了腿疾还有坐到如今的那个轮椅。

书房里陷入沉默,北父再想起当年之事已是很平常的心理,而北堂倾两侧边的拳头却握紧了,脸上或许是愤怒吧!额上也青筋暴起。

北父很平静的说道:“坐轮椅的第一年,我自暴自弃,整日酗酒,北堂家禁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那一年你爷爷却放任不管,甚至还让人给我准备了酒,但是这种情况你爷爷也只让我持续了三天而已,三天后我被禁了酒,被你爷爷骂了一顿,然而我还是陷入“我的腿废了,我只是个废物了”的世界里,你娘,你爷爷安慰我,骂我,我依然没有想通”

“我放弃自己的时间长达一年,一年后直到你走路,你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来到了我的面前,一路上你摔了三次,我都没有理会,甚至是冷眼旁观,但你摔了三次也没有放弃来到我的面前,你明明口齿不清,却开口叫了我爹爹,而我却听懂了,那一瞬间我才发觉我这一年都做了什么”

“让父亲失望,让妻子伤心,让儿子仿佛没有父亲,你一个小孩子哪怕摔了三次也不哭不闹,坚持的来到我的面前,我作为人子、作为人夫、作为人父却自暴自弃,不过只是无法行走而已,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放弃我,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至于放弃报仇则是在你爷爷死时,我从不能行走的阴霾中走出来后便一心为发扬北堂家而活,同时也是为了报我的双膝之仇,你爷爷在藏拙,我却在暴露,一时间让北堂家风光大盛的同时也将北堂家推上了风口浪尖,直到你爷爷被我气病,一开始我都还不理解,后来是你爷爷不再见我,直到你母亲意外去世我才发现仇恨真的不算什么”

“我便开始一心一意的抚养你,以腿疾为由躲在了冻天堡三十年,我本意是将你散养,没给过你任何非做不可和非学不可的想法,谁知你从小自律,天赋惊人,哪怕没有人逼过你,你依然能做到让我、让北堂家骄傲”

“所以,倾儿,这些往事若是你不问我一辈子也不会说的,便是为了不让你为仇恨而活,哪怕直到现在,我也不要你去找虞则,年少轻狂过后,你便会知道生命的可贵”

“父亲!我……”

“我要你现在答应我,你不会去找虞则报仇!你的性子若是答应了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可是……”

“倾儿,你要知道,当你问我这些往事的时候我是可以撒谎骗你或是一笔带过的,但为父并没有,而是选择了告诉你真相,为的就是你不要去寻仇,我亦不是怕虞则,只是真的放下了”

北堂倾握紧的拳头慢慢散开,微红的头眼睛闭了闭,沉声道:“好,我答应您”

“你回去吧!我也答应你每日听朝姑娘弹奏,若她的手没问题了你就让她明日来书房吧!”

北堂倾拱手作揖:“是,父亲”

北堂倾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的腿,最后不作言语的走了。

……

朝依正坐在院子里数星星,远远的看到了北堂倾:“喂,北堂倾,你……”走进了才发现北堂倾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眼眶也有些泛红,还有明显被掐破了的手心也正在流血。

北堂倾低垂着眼眸,声线平和的问道:“何事?”

朝依:“那个……我是想说天色不早了,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我就先回房睡了”

“嗯”

朝依还在原地,看着北堂倾回了卧房,眼里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北堂家主的腿疾真相到底是什么,竟这般模样,脚步沉重、红了眼眶、因为隐忍而掐破的手心、不敢看自己,还有不打招呼便回房,原来像北堂倾这样的人有了别的情绪是这般令人心疼的。

……

第二天,两人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只是朝依去北堂家书房给北父弹奏后便提出了告辞。

“我父亲的腿疾?”

朝依抱着猫:“你放心,我每日午时来冻天堡为北堂家主弹奏,直到满两个月”

北堂倾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朝依,朝依抚着猫,语气轻快道:“反正从门庭若市来冻天堡也不是很远,而且我的踏痕回来了,想过来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北堂倾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叫来了北一送朝依回去,朝依连忙拒绝,但北堂倾不说话北一也不会听她的,耸了耸肩,朝依抱着猫径直出去,而北一则牵着踏痕。

……

一连几日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每日朝依在书房为北堂家主弹奏时北堂倾也在,但除了礼貌问候点头便再无其他,连北堂家主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再一次将朝依送出门后北父看着北堂倾。

倒了杯茶推到了北堂倾面前,北父随口问道:“怎么?闹矛盾了?”

“多谢父亲”北堂倾谢过北父后,一时没有回答北父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不确定道:“我也不知”

“不知?”北父皱了皱眉:“可是你太过死板,惹人家生气了?她醒来的第二天你们不还好好的吗?”

北堂倾点头“可是,那日后她便提出告别”

北父:“是不是我的腿疾真相你没有告诉她,她有些生气?”随即又摇摇头否认“不过我看朝姑娘的性子也不是会为了别人的私事生气之人,我的腿疾真相既是她察觉到的,便也知道我是被人所害,也能猜出和四十年前的邪曲有关,不过一个被谁所害而已,朝姑娘不是好奇之人,肯定不是为了这个生气”

北堂倾点头“我亦觉得不是”

北父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那晚你从我这儿回去后可有什么表现?”

北堂倾疑惑眼“嗯?”

北父眼里有些嫌弃,搞不懂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冰块儿子。

“比如说你和她有没有说话?或是说了什么能使她不高兴的话?”

北堂倾摇头:“没有”

“是没有说话还是没有说让她不高兴的话?”

北堂倾低垂眼眸:“没有说话”

北父皱眉:“你是说你回去后你并没有和她说过话?”

北堂倾:“她叫了我,我问何事,她与我道了晚安,我嗯了”

“然后呢?”

北堂倾:“然后我便回房了”

北父想起那晚北堂倾的情绪比起以往确实有些失控,肯定道:“一定是你那晚的情绪不对,她本来在冰室等你定是还有话要和你说,但看你情绪不对她便没有多说,只是对你说天色不早了,各自歇息,而你呢?明明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偏偏你宁愿回房也不和她说话,你回去时我以为你已经平复下来了,倒是没想到你竟带着不好的情绪去见人家姑娘”

北堂倾:“她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北父睨了北堂倾一眼:“你也知道人家不是小气之人啊?”

见北堂倾低着头不说话,北父继续说道:“她当然不是为了你不理她而生气,你情绪不对她能察觉出来便说明她可能也有担心你,但是人家第二日告别时你没有挽留?”

北堂倾摇头:“她要走了,我为何挽留?”

北父极想违背年龄的翻个白眼,但是没有,只是反问道:“所以人家不理你,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看着人家背影?”

“我……”

“别说你没有啊!这几日的请安变为了午时问候,每次朝姑娘快要为我弹奏完时你总能准时端着托盘前来,托盘上的菜可都是我这个父亲不能吃的,可想而知你是专门为了谁做的还要为父明说吗?还有,人家都出了院子了你那视线还舍不得收回来,所以,你既然都不挽留,那为何还要做这些事?”

北堂倾被说得哑口无言,只是低着头沉默,看起来有些失落。

北父轻叹气:“你从小什么都很优秀,也让为父为你骄傲,唯独生人勿近这点是我最担心的,以前我还当你只是害羞,可你这及冠礼都已过了,还是这副模样,好不容易看你有个稍微主动些的姑娘了,谁知你还是这般不开窍”

北堂倾还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北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个男人你都不主动,难道你还指望朝姑娘一个女孩子主动吗?”

见这人还是不开腔,北父摆摆手开始赶人“好了,你下去吧!连主动都不会的人,我看见你就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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