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朝依被花弄非偷袭以致于滚下了身后的两千多阶石梯,不论北堂倾飞得多块,依然抓不住她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从最高处滚到最低处。
王争死了,是大限以至死的,花弄非也一起死了,看嘴角流出来的血应该是服药而亡,但人们也只能确定他们俩死了,至于尸体最终去了哪儿无人知晓,也无人再见。
小莲则是自杀的,在朝依她们打斗的时候,小莲仍是记着“虞柏的儿子”朝朝,找了机会想要将朝朝杀了,也是因为朝依救朝朝,才让花弄非有机可趁;在得知朝朝就是朝欣的儿子,她家小姐留下的后人时,小莲本不信,但也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之后的某一天,有人在以前的朝家发现了一具烧死的尸体,经查证,这人是**的,因为周围并无烧过的横迹,独独这具尸体有焚烧的横迹。
而王家父子俩被放下来了,齐绍也被放下来了,和齐家主回去后外面再无他的消息,吴家小姐死了,吴老爷抱着女儿的骨灰离开了这里,去了何处无人知道,亦或是无人想知道。
世间再无害人的王争,也无江湖主;去往花家时,花家主不见了踪影,整个花家空无一人,有人说看见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过,背后拖着似是两具尸体,眼见的人说那两具尸体的手还是牵着的,嘴角挂着的也是满足。
十年后
“朝少爷”
“朝少爷”
北一:“朝少爷,您又去冰室?”
朝少爷点头
朝朝已长成了少年郎,他会了很多,这十年间从未有人如他这般努力,也从未有人如他这般拼命,除了到母亲的祭日时会去一趟不归涯,其他时间都在冻天堡里,每日剑不离手,常常深夜时分从院外路过时仍能听到里面的剑声,或是翻书声。
还有另一件坚持了十年的事情,每日清晨都会去冰室外请安,跪着的那种,小小的少年郎,十年来食素礼佛,每日只有一个愿望,但那愿望许了十年,那人也有十年未醒来。
冰室成了禁地,无人再敢踏足半分,其实踏足冰室也没什么,只因那两人是在冰屋里,十年来一人不见苏醒,另一人也不见离去,十年前的一瞬白发,未与人齐头却先为人白头。
十年,能发生的事情何其多?朝朝怀着愧疚长大,里面那人怀着也怀着愧疚在守着。
“朝姑娘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可能会醒来,也可能一辈子不醒来”
“倘若她真离我而去,无气的那一刻便是我追随而去之时”
这么一段感情,却没有人羡慕,亦不是同情,只能说造化弄人。
冰屋里
一袭白色衣袍,满头未束起来的白发披散着,眉目深情而专注的看着冰床上毫无意识的女子。
“依依,你答应我的红嫁衣何时实现?”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穿红嫁衣嫁我,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便是满足”
“那日见你滚下去时,我便在心里下了决心,若你还活着,我便活着等你,若你从此死去,我便紧随你而去”
“可你未走,便说明你也不舍得让我死”
“依依,十年了,你快醒来可好?既是不舍得我死,那你也该醒来阻止我”
“十年来那臭小子都想来见你,可我没让,怎么能让他进来呢?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