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深幽,寒潭深处。
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怀抱着一位倾城国色的女子浸泡在寒潭中。
四周寂静无声,周围朵朵纯白色瑞香花环绕,灵蝶翩翩,波光粼粼。
可是总有一双不知道是手还是绳子的东西一直固定着她,不让她动弹。
倾心愤怒,生气,反抗。
但是怎么都动弹不了。
不自觉的,她急哭了。
她看着帝拂衣,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幽黑透亮的大眼睛顿时水汪水汪的,配上那红通通的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可怜可爱。
推不开索性就不推了,倾心心想。
身子向帝拂衣靠近,小手贴上帝拂衣的脖颈,没想到一阵舒爽冰凉从手上蔓延至全身。
“呵……”少女吐气如兰,淡淡的罂栗花香重绕帝拂衣鼻尖。
两人胸前的衣襟也在刚才挣扎中在水面向两边散开,帝拂衣微一低头,
“好美……”
他从未如此夸赞过其她女子,就连艳冠三十六重天的云舒,他也没感觉有什么值得他惊讶的。
倒不是不觉得云舒美,而是因为他觉得,再美的皮囊也只是皮囊,是虚幻不实的,只有真实的本领才学,才是见证价值的存在。
倾心从小乖巧懂事,神农虽然宠她,但在日常教育上,他还是很严厉的,四书五经,医学药理,琴棋书画,样样都让她学了些,所以那刻写在倾心骨子里的修养在此时无意识的显露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帝拂衣觉得,所有的赞美诗词好似都形容不了她的美。
嘴里念叨着一段梵音:“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注:此为道家的《清心咒》)
渐渐地,帝拂衣身上唤起一阵阵白光,白光润泽却不刺眼,缓缓的融入到倾心的身体里。
倾心也逐渐安静下来,靠在帝拂衣的怀里,恬静的闭上眼睛。
迷糊中,她记得自己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很安心……
倾心再次醒来,是在三天之后。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两眼浮肿的青音,青音见她醒来,终于泪水大爆发,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呜呜呜……太好了殿下你终于醒了,呜呜……”
倾心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忍着不适感,轻轻拍了拍青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我没事了,抱歉,害你担心了,好了,别哭了。”
青音用袖口擦了擦眼泪,一抽一噎的看着倾心:“殿下你肯定渴了吧,青音去给殿下倒杯茶水。”
倾心点头,然后接过青音递过来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一杯茶水下肚,她抬头问青音:“我之前怎么了?”
谈起伤心事,小丫头差点又哭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给倾心解释:“殿下不小心食用了被料酒腌制过的灵鱼肉,导致你体内的销魂毒复发,幸亏帝尊救了殿下。”
帝尊会解毒?不对,倾心仔细的感受了下,发现身体里的销魂毒还在,看来帝尊也只是替她压制住了销魂毒。
“那得好好谢过帝尊才行。”倾心说道,又看了看青音红肿的眼眶,周围还有一层淡青色,心里有些愧疚,看来真是吓坏她了。
从灵度里取出凝脂膏,倾心让青音做在床边,右手沾取了一点凝脂膏,轻缓柔和的替她擦在眼眶周围。
青音感觉一阵冰凉,眼睛立马舒服了许多,她嘴角终于勾起,开心的笑了出来。
殿下对她真好。
帝拂衣与弥尧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画面。
“哟,小倾心终于醒了。怎么样,感觉身体好点了没?”弥尧开口问道。
倾心边擦药膏边回答,“好多了,谢尧尊关心。”
上完药后,倾心盖上药膏的盖子,将凝脂膏交到了青音的手上,叮嘱到:“记得晚上再擦一次眼睛就好了”
青音点头称好,起身对着两位神尊行了个礼,然后提议说:“殿下睡了三日,肯定也饿了,婢子先去替殿下准备午膳。”
弥尧晃了晃折扇,“去吧去吧,多备点你们殿下喜欢吃的。”
“是。”青音说完,便朝门外退去。
帝拂衣走到床前,很自然的拿起倾心的右手,手上的碧烟铃发出了一丝脆响。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几息过后,帝拂衣放下手腕,冷声开口:“你的毒暂时没事了,但是以后切勿再沾酒,否则下次若是不能解毒,你就直接爆血而亡了。”
倾心点头道谢,嘴唇有些泛白,“听青音说是帝尊出手相救,这次多谢帝尊救命之恩,以后帝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倾心一定万死不辞。”
帝拂衣眉毛轻佻,眸底一丝狡邪,“倘若我让你以身相许呢?”
“啊?”倾心讶然,根本没想到帝拂衣会这样说。
“哎哎哎,”弥尧折扇拍手,抢话到,“我说你个老不正经的,你羞不羞啊你,你今年也有四百万岁了吧?人家才七万岁,你都是可以当人家爷爷辈的人了,还好意思让人家以身相许,臭不要脸……╯^╰”
帝拂衣转身坐在厅中长椅上,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珉了一口,回答道:“比起某些已经五百万岁精力不行的老年人,本尊这点脸还是有的。”
“卧槽!”弥尧气的爆了粗口,“你丫的才虚,你全家都虚。”
帝拂衣一手撑下巴,一手拿茶杯,嘴角带着坏笑,说出的话更是彰显出他的不要脸的风范:“唔……要不进我房中去比比?”
“烘——”
倾心自幼学医,所以一些隐讳知识她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后来再听到帝尊的一句去比比,顿时脸红起来。
这帝尊,当真是——腹黑,毒舌,不要脸啊。
她决定了,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帝尊,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边倾心警着提醒,那边弥尧暴跳如雷,“你,你这种人就适合单身一辈子!”
帝拂衣点头笑道,“嗯,我比你厉害。”
“以后没有女人会喜欢你!”
帝拂衣接着笑,“嗯,我比你厉害。”
“老子要跟你绝交!”
帝拂衣再笑,“无所谓,我比你厉害就行。”
“你!你!你……”
弥尧来回在厅内走了好几圈,打开折扇扇了又扇,气的说不出话来。
无耻不要脸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像帝拂衣这么无耻不要脸的,绝对是第一个,因为他无耻不要脸的秘诀就在于,他无时无刻都在毫无底线的无耻不要脸!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连底线都没有的人,他会怕什么?
看着弥尧受憋的表情,倾心特别想笑又不敢想,她悄悄用手掐了自己大腿肉一把,疼痛暂时压抑住了想笑的欲望。
帝拂衣眸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倾心,惹得倾心背脊一寒。
怎么回事?帝尊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了?不会吧,她已经很小心了。
倾心低下头,心虚的不敢与帝拂衣对视,恰好此时听到门外传来云舒的声音:“听说倾心醒了?”
倾心才敢松了一口气。
云舒抬脚正准备跨过门槛,旁边的云黎立马搀扶着云舒,神情紧张,“娘子小心点,别摔着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
云舒不高兴了,佯嗔:“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如孩子重要,还是认为我残废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云黎浅笑,抱着云舒走进内厅,好声哄着自家宝贝:“娘子想多了,为夫是怕你受痛,毕竟痛在你身,为夫感觉比你痛十倍。”
显然这一番甜言蜜语对云舒很受用,云舒摸了摸还未凸起的小腹,笑到:“就你嘴甜。”
意识到自己跑题了,云舒瞪了眼云黎,走到倾心床边坐下,询问到:“倾心你好些了没?你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