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已柔下,几个妇女围着在村口榕树下,正在低声细语,众人眼里还带着盈满的快意。
李桂嫲和里正的奇事,一瞬间便在李家村传了个遍,看他们以后还敢如此欺负人?
这一下,看他两夫妻有何颜面?在李村活下去?
“哟!姐姐们,这是在讨论什么啊?”黎水沁带着满腹的闲疑和李婆娘往里一挤,竖着耳朵听着那些八卦,心里自然也是舒适。
因为平时,她们也没少吃李桂嫲的气。如今他们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心里虽舒适,可她们的大仇还未报呢!
这连李桂嫲夫妻二人都被贱妇巧言两语给忽悠了去,那以后还有谁人能对付她?
“这些好了,李光棍成了废,再也无人会拿我们当出气筒。”
“这李桂嫲夫妻,又是如此天动地,咱们以后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姐们说的都对啊!”黎水沁掺活了一下,和李婆娘对视了一眼,俩人腹中的坏水,也随着翻滚,默契的点下头离开了榕树下。
回到家中。
“看来这贱人不好对付啊!”李婆娘眉毛紧锁,猛地喘了一口气,赶紧倒了杯水压压火。
“李姐,你这是做甚?难不成被那贱人气坏了?”黎水沁一笑,拿起茶壶往李婆娘手中的茶杯倒满茶,不紧不慢道:
“黎贱妇得意不了多久的,妹妹我自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你安心便是了。”
“真的?”李婆娘半信半疑的望着黎水沁,他的手段自己自然是明了,可她也是栽在了黎贱妇。
以她的性子,若有好点子,又怎么放到现在?自己还是隔山观虎斗,落个清静好继而解了气,莫要掺和过多。
“妹妹何时骗过你?”她定不会让她好过,仅凭一言,便让里正夫妻打了个天翻地覆。
什么看像?什么算命?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也就是那几个愚蠢的人相信。
黎锦瑟常年养尊处优,何曾会算命?哪怕她待字闺中,也不可能会翻那些旁门左道的书。
黎锦瑟听了春姐道了一下午的戏,心情也有些畅快,如此漂亮的夜空,怎能没有红色的点缀?是时候该处理门户了。
夜色又是浓如墨,月亮已在半空,星光灿烂,一道身影快如闪电,飞驰于田野,穿梭于森林,消失在了墨色里。
马背上,她一袭衣裳如墨,青发飘然,宛若华美的泼墨,流光溢彩,衣袖虽纷乱,但她的心绪却渐平。
此行怕也是危机重重,若没有对他下药,自己怕也出不来门。
陵水寨虽是小寨,可陵霸是她亲自点的寨主,这是唯一一个能在她面前立足的男人。
可笑的是,自己遍布代国的杀手、势力,已是别人囊中物,任人啃噬,她的东西,哪怕要毁灭,也只能由她亲手来结束这一切。
黎锦瑟去陵水寨的记忆,只停在原主,可她知找那个地方,也不能难。
马穿过千山万水,来到陵水寨外。
清亮的光,轻柔的洒在黎锦瑟容颜上,那双鹰眸似箭,快速将四周的变化融入眼内,只见她将身子贴在马耳边,似生离死别,可她的眼里却又触不到伤感,反而带着几分兴奋:
“红火,若我不死,便来接你,你若害怕,可逃去。”
就在她想转身,灵性的马儿咬住她的袖子,银月下,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已是最好的诠释,我等你。
“等我。”简单的二字,却难出口,黎锦瑟摸了摸红火的头,畜牲都知报主,为何人不懂?
她岂能不变?可从头再来?谈何容易?既不能再次拥有,那便毁了原有一切,她与她战争才刚刚开始,狗永远只能是狗。
哪怕它咬了主人一口,那也是畜牲,畜牲的下场便是任人宰割。
就在黎锦瑟离开之际,树上的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随着也跃下,跟了上去。
陵水寨内
载歌载舞,余音绕梁,舞姬轻步曼舞,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将座上众男人都迷得七荤八素,只觉身在桃花境内,快活悠哉。
今天已是他们举行欢宴的第四天,因为寨主立了大功,鼓动士气。
“吃好,喝好,本寨主听闻李村美人,那丈夫成了瞎子可是真?”陵霸坐在虎皮椅上,睥睨着座下舞姬,瞧瞧一个没得入眼。
陵霸手扶大碗,将酒吸进口中,他眼里流露出的嫌弃,自然也是绽放在舞姫眼中,那两边胡腮鼓起,随着喉结滚动,酒似珠帘滑进胡须。
他擦去酒渍,张开大口猛啃手中牛肉汤,他几天前便收到风声。
代国大将军秘密先来陵水寨勘察地形,继而一举拿下陵水赛,如今怕也是尸骨无存了,与他作对的下场便是如此。
“大哥,真的,这是那个贪生怕死的里正来的信,这可是好事啊!那小娘子长得真是美,那男人也瞎了,杀了他,也能报大哥断臂之仇。”陵老二起身,托着酒杯恭敬道。
眼底浑浊不堪,不知是过度纵欲,还是体有重疾?那脸色苍白得似快要断气一般,使人不欲望久看。
季澜羡已死,谁能成为他们的威胁?
“对,大哥,美人就该配英雄,真是美哉,待弟弟们明晚,便将她抢来给大哥做压寨夫人,那瞎子的人头,也一同取了。”陵老三自然也不能差陵老二过多,这马屁拍的凌霸心情大好。
平日里,两人无论何事,都要争斗一番,谁也不服谁。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去安排。”陵霸眯着眼,意味深长地望着门外那已缥缈的身影。
又是无意一般望了一眼已皱褶的袖筒。
自从那年一见那美人,便心生爱意,可那男子武功深不可测,若贸然行动,不单讨不得好处,反而会将自己的性命断送。
他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可当年自己却实实地失去了一只胳膊。
“是,大哥,定不负您所托。”
“是,大哥,定不负您所托。”
陵老二,陵老三两相觑一秒,怒从心出,两人皆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快,碍于座上人,只好将戾气咽下。
若当初他(他)放弃与自己争那美人,大哥怎会杀了美人?害自己连手都摸不得。
此仇若不报,他着实难以咽下那口恶气。
“来来来,这美人,谁看上,便抱去,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耽误了时辰。”陵霸又是豪迈的饮了一碗酒。
他手握匪徒几万,稳做这陵水寨寨主之位十年有余。
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只需一眼便知两兄弟,因何闹气,都那么多年了,竟还恨到现在,平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如今大敌当前,哪怕季澜羡已死,那朝廷派来的精兵,也不容小觑,他手下可不得有这种窝里反之人,若是打起来,他们必定坏事。
“谢谢大哥。”两人闻身,喜从眉眼跳出,直抱起其中俩舞姬出了门,快速往寝房而去,还是大哥懂他们。
“你过来。”陵霸目光落在红衣舞姬身上,粗糙的大掌挥了挥,那妖娆舞姿真是磨死人。
虽与美人比起来,档次降了不少,可食之有味,倒也不能嫌。
女子乖巧的摘去面纱,露出容颜,那双媚眼微垂,来到陵霸面前,坐在他腿上,芊芊细指尖如笋,腕似白莲嫩出水,轻轻滑过他的脸,柔声娇语道:
“奴就崇拜寨主这种强壮的男人。”说罢,姬瑶花亳无顾忌的在陵霸怀里扭着身体。
此行的任务,绝对不能出点差池,否则自己的脑袋,怕也是留不住了。
“走,你们好好将兄弟们服伺好,有赏。
果然京城来的女人,就是与这山沟沟里的女人不同,瞧瞧那皮肤,都嫩出水,这勾引人的手段也是别出一格。
一见陵霸离开,所有男人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两双眼睛似没见过女人一般,发射出能将人生吞活剥的眼光,抢起舞姬便跑。
寝房内
而她眼眸里的杀气渐散,不等他有何反应?一掌便是犹如千斤,毫不犹豫地打在了逃不得的陵老二胸上:
“奴还会徒手取心脏,可惜您见不到了,不然这场面,该有多壮观呀?”
“你,你这小贱妇,竟敢给老子下黑手?”陵老二想直索眼前舞女的喉咙,可他浑身提不起一点劲,身体的骨头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软绵绵的。
强大的求生欲被激起,他往门口跑去。
“你已没有任何价值,阁主身边,留不得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姬月雪说罢,钳住了,想外逃的陵老二。
一掌便要了他的命,扒开他的衣领,将他心脏取出,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到死都不知,要他命的,竟是他跟了几十年的大哥。
陵霸,心狠手辣,怎会留有破绽让朝庭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