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赵乾穿着普通短褂送行,两人牵着一匹奇怪的马来到瓮城。
那马生的比普通战马还要高大一些,眼眸也更加灵动,通体墨黑唯有四蹄雪白,马鬓鬃毛柔畅,一看就不是寻常宝马。
“这是灵驹,更加珍惜少见罢了。”李岑学说道,对于赵乾问及从哪来牵来的却闭口不谈。
“我走了,不用再送了。”李岑学没有穿青袍,反而是换上了一身普通劲装,发鬓也梳成马尾。
赵乾觉得这样的李岑学更像江湖武人,略微不舍的笑笑,“那岑学叔路上小心。”
“嗯。”李岑学应道,付给城门士兵出城税,而后笑着摆手,“回去吧。”
说完牵着那匹灵动的墨黑灵驹慢慢走出城门,而后翻身上马疾驰而行,不一会背影就消失在赵乾的视野里。
赵乾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没有去理会周围议论灵驹的百姓,转身往内城走去。
“哎呦!”
赵乾转身居然和人撞上了,那人穿着朴素干净,脸色有些苍悴,中年模样下巴发青满是胡茬,眼神杂乱无神,撞了赵乾受到反震连退好几步,大声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赵乾看他模样有些憔悴,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打击才会撞上自己,也就不再计较,随口说了一声“抱歉,是我不好。”就加速越过那人身位想要离开。
那人看着斤斤计较,骂了一句也就没过多纠缠,自仔细看了一眼赵乾好像要记得他长什么模样然后就继续往前走,好像要出城。
本来以为两人也只是个误会,赵乾走了十来步后突然停顿反应过来。
不对啊,自己只是转身并未行走,再怎么大力也不可能把他撞出好几步的样子,分明是他自己借力向后退去。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赵乾脸色一变,伸手摸去腰间束带的钱袋。
果然没了!
连忙扭头看去,哪里还有那个落魄中年人的身影!
赵乾本来送离李岑学心情就不太好,还被人偷了钱袋,心里一阵哭笑不得的大怒,暗骂自己不长脑子实在不会小心。仰天大笑,“赵乾,你可真是个傻子!连钱袋都会被偷了!”笑声有些自嘲,是他在笑自己蠢。
周围百姓听了纷纷侧目,更有好心老人上前问道:“孩子,你没事吧,要帮你报官吗?”
赵乾那个钱袋只是装了一些铜板,打算买板栗去武馆吃的,自然不会太多,喊了一声发泄后自然好多了。听了大爷的话连忙拒绝,谢过一番好意后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打算会内城去武馆练练。
再说那偷钱袋的人,也不是普通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梁门门主晋学梁,号称‘毁人不倦’的晋师傅。
晋学梁看那李岑学牵着颂文府有名的踏雪灵驹出城,以为这送别的赵乾也是深层不露的有钱人,加上近日还未出手,喝酒的钱都快没有了。于是稍微打扮,假装一个落魄中年百姓,披头散发的撞上了赵乾,连成名招数‘妙手空空’都不曾使出,就把那钱袋顺了出来。
听到赵乾有些悲愤的声音晋学梁不禁笑笑,刚好本门主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好生看住自己的钱袋。
至于这钱袋,当然是等他花完了里面的钱财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毕竟‘梁门中人非窃贼,暂借金银永不还’的名声还是要保持的。
来到偏僻小巷子,晋学梁轻车熟路去掉绳子,倒出里面的钱财,然后眼睛就直了。
二十五枚铜板!
你有必要喊这么大声吗!晋学梁心中恼怒,觉得这小伙子一定是故意戏耍他,决定要去找他好好交流交流,让他连内裤都穿不走!
这般想完,顺手收好这铜板,抓住钱袋,一个纵身就飞上周围的平房屋顶,顺着来时的方向掠去,要去找那小伙子探讨一下什么叫孝敬长辈。
至于已经进了瓮城的赵乾,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失主还惹祸上身。当下调整心情准备去找陈寻宗他们比划比划自己经过一晚重新思考调整的鹤颈手招数。
……
行霜武馆内。
陈寻宗手腕连合,掌心大开作莲花状,一招行霜掌的‘顺风迎送’就笔直的向着赵乾的腰腹打去。
赵乾不慌不忙,‘虎式步’轻踩,晦涩步伐叫人看不清第二步落脚,险险避开这招,接着反手‘鹤颈’,啄向陈寻宗迎上来的关节大穴位置。
若论单纯的身法步伐,赵乾当然完胜陈寻宗,更有‘鹤颈手’这种缠人手段,只需要稍微研究人体穴位分布,就能和普通的习武之人互相掣肘相斗了。
可惜这次并非只考究身法步伐,而是正经的喂招比斗,赵乾还未学习系统的攻守招数,远不是行霜掌进退有序的陈寻宗对手。
只见陈寻宗落空的‘顺风迎送’停顿扭转,脚步侧滑连进数寸,身躯已经靠近赵乾,而后双臂向右横扫,掌心回勾,右脚向左前踢,化作合围之势,正好把赵乾截断上下两路,而且位置不一无法抵挡退开。
“嘭!”
赵乾被踢的下三路分崩,胸前还遭了一记双臂炮锤,两臂形成的鹤颈手不攻自破。身体顺着惯性砸到擂台上发出“嘭”的一声。
好在力气不大,赵乾砸在地上也只是稍微岔了一下气,一息时间就马上恢复了过来。
陈寻宗今日找回场子自然会开心得很,对赵乾的执念也消下去一些,而且小师妹也没有在现场刺激他,于是笑着伸手将赵乾从地上拉起来,道:“赵兄的攻守怎么没有系统的练习,出拳踢脚的时候气势杂乱,远没有你使‘虎式步’的境界和底子。”
赵乾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自己还没有决定好武功招数先练什么,自己还在死磕‘生肌’篇,自然腾不出手来练习别的招数。
为了缓解自己身上隐隐传来的阵痛,赵乾笑道:“这不是还没有决定好从什么开始练手嘛,不知道曹师傅有没有什么拳法功夫可以教我的。”陈寻宗笑道:“那我可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师父。”
两人攀谈一会,互相印证自己刚才比斗出的破绽和招数,周围那些习武弟子看他们暂时停了比斗,也纷纷上前说笑热闹。
一时之间武馆里面叽叽喳喳的热闹得很。
不多时,带着宝贝女儿崔嫣红从西瓮城回来的崔景洪看到这一幕,咳嗽两声。
“咳咳。”
“是师傅!”十几个弟子听了咳嗽,回头一看,像是猫见到老鼠一样,马上各自找了木人桩或者石锁开始训练起来。
精灵古怪娇俏可人的崔嫣红站在自己父亲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开始做表情耍宝。
陈寻宗看的眼神热络,赵乾心想这惹事精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