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鹏飞和青林喝酒的时候,村子里,王顺昌和妻子正在自家的商店里整理货物,愣娃进来。
王顺昌问:“愣娃,活动得怎么样了?”
愣娃:“我已串联二十多家了!都没问题!”
王顺昌:“战果不错,继续努力!”
愣娃:“我觉得光开空头支票不中,该来点现货了!”
王顺昌:“那咱就来点现的?”
愣娃:“这事你就让我去办吧,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王顺昌的妻子悄悄地拉拉王顺昌的衣服。
王顺昌:“愣娃,你先列个名单,回头我去给他们送实惠”。
愣娃失望地:“那,那,那好吧!老叔,也该给我发些奖励了!”
王顺昌从货柜下搬出一箱奶粉:“这一箱奶粉就奖给你了!
愣娃高兴地搬起奶粉走了出去。
王顺昌妻子:“一箱奶粉值好多钱呢,就这样便宜他了?”
王顺昌:“那箱奶粉已过期了,卖不了,给他这号人,正好!”
王妻:“卖不了,我还能喂猪呢!”
楞娃搬着奶粉走在村里的街道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便拐了路,走进了一家的院门。
这家住着一个寡妇,叫杏花。两年前,杏花的丈夫在一天夜里被车撞死,肇事的司机开车逃逸,至今没有找到。杏花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时,杏花正在做饭,女儿娜娜在地上玩耍。
杏花看见楞娃进来,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你来干啥?”
愣娃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给我干女儿买了一箱奶粉。”
杏花恼怒地:“谁是你的干女儿?”
愣娃放下奶粉,来到娜娜面前,说:“娜娜,叫爸!”
娜娜跑到杏花的身边,看着杏花,不吭声。
杏花喝道:“愣娃,以后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把奶粉拿走!”
愣娃笑着:“这是我对孩子的一点心意嘛!”
杏花生气了:“你拿走不拿走?不拿我就给你扔出去了!”
杏花说着搬起奶粉欲扔,愣娃急忙接住奶粉:“我好心倒操成驴肝肺了!”
杏花怒目圆睁:“以后你少上我这里来,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丢不起人!快滚吧!”
愣娃只好搬着奶粉讪讪离去。走到街上,快嘴迎面过来。
快嘴:“愣娃,抱的是啥?”
愣娃:“顺昌叔看我拉选票幸苦,奖我了一箱奶粉。”
快嘴:“我看看啥牌子的。哦,过期了!”
愣娃:“过期了?不会吧?”
快嘴:“你看看上面写的保质期。”
愣娃看看,果然过期,不高兴地说:“啊,顺昌叔毛捣人哩!”
快嘴:“白捡的柿子就别嫌涩了!你不要给我!”
愣娃:“谁说我不要了?我照常喝!”
愣娃急忙抱着奶粉快步离去。
第二天早上,日头已经升起老高,愣娃仍躺在床上,呼呼地睡大觉。德望推门进来,抡起手中的拐杖打在愣娃身上。
愣娃急忙起身:“爷,你打我干嘛?”
“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觉?你这懒毛病咋改不了哩!”
“你打人是侵犯人权,懂不懂?”
“我不懂,我就懂得你不学好我就要打你!你爹死的早,你娘改嫁了,我辛辛苦苦从小把你拉扯大,可你成天不是去打牌,就是去喝酒!怪不得你二叔不愿意和你一起过日子!”
“他不想和我过?是我不想和他过好不好!跟着你们过,不是挨训,就是干不完的活。我现在一个人过着多自在!”
“愣娃啊愣娃!活你不想干,地你不好好种,就这样溜拉下去,啥时候才能说上个媳妇哩?你这样下去,能对得起谁呀?”德旺越说越气,用拐杖在地下捣了起来。
愣娃嬉皮笑脸地:“话说三遍,淡如凉水,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啦!”
“我这都是为你好!我已是七八十的人了,再管还能管你几年,我要是合住眼了,你一个人咋过哩!”
“我一定学好!一定学好!爷,你来找我干啥?”
德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你二叔家蒸的包子,我给你拿来了几个。”
愣娃抓过包子,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爷,这回村里选村长,你和二叔一家的选票都让我来填吧!”
德望:“我们自己会填!”
愣娃:“你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布袋,还自己填!”
“你等着看吧!”
德望说罢走了,在大榆树那里,他见到马文奎,就上前说道:“文奎,你把秦鹏飞这仨字写给我看看。”
马文奎:“是不是为了写选票?”
德望点点头。
马文奎:“我帮你写好了!”
德望郑重其事地说:“不,这张选票我要亲手写,还要写好它!”
马文奎:“好,好,我写给你看。”
马文奎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下写下了秦鹏飞三个字。德望认真地看看,照葫芦画瓢地练了起来。
这天,鹏飞正在办公室电脑上上网,赵二婶推门进来了。
鹏飞抬头一看,忙起身让座:“二婶来了!快坐,快坐!”
赵二婶在沙发上坐下,鹏飞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赵二婶:“鹏飞啊,我来请你哩!”
鹏飞:“请我?二婶儿,有啥事你就说吧!”
赵二婶:“大家都想选你当村委会主任哩,你得回去参加选举会呀!”
鹏飞:“我不是说过我不干吗?”
赵二婶:“是说过,可是乡亲们就是要选你,鹏飞,你可不能凉了大家的一片心啊!”
鹏飞:“你看,我已经来城里十几年了,对村里的情况不熟悉,怎么能当这个村官啊!”
赵二婶:“你别拿这话来推脱,你来城里时间长不假,可你妈还在村里,你的户口还在村里!哪一年你没回去种麦收秋?村里谁家有红百大事,哪一家你没去行礼帮忙?咱村里人来城里办事,不都是在你这里落脚的?你这里就是咱村与城里的联络站,你与村里有着扯不断的联系,咋能说你对村里情况不熟悉?就是一时生了,回去几天不就熟了?”
鹏飞:“我在这里有事干,也离不开呀”!
赵二婶:“离不开?你哄别人中,哄我不中!这酒店是你媳妇管着哩,你不过是敲敲边鼓。上次村里修盖小学,不是你回去领着干了一个多月?那时你咋离开了?”
鹏飞:“说一千,道一万,反正这村主任我是不干!你们趁早另选高明。”
赵二婶看话说到这儿,觉得没戏,只好站起身来,说:“话说到这儿了,看来我是请不动你了!我走了!”
鹏飞:“二婶,别走,别走,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
赵二婶话带嘲讽地说:“你是个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走了!”
赵二婶说着就走了。秦鹏飞是个聪明人,知道赵二婶是灶王爷卷门神—(画)中有话(画),只好陪着笑脸,送赵二婶下楼。
翌日早晨,鹏飞送儿子去学回来,躺到床上睡回笼觉。正迷糊之间,杨淑琴进来,说:“九点多了,该起来去酒店了!”
鹏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昨天村支书来了,你不知道,她的嘴好厉害,说的我都没啥说了!”
淑琴:“反正你不能答应她啊!”
鹏飞:“知道。她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嘛!”
一阵音乐声骤然响起,淑琴拿起手机一看,是玉芳打来的电话,就接了。玉芳告诉她,王乡长来了,是找鹏飞哥的,现在在办公室坐着哩!
淑琴让玉芳先招待着,说自己马上就到。它关上电话,说:“鹏飞,我表哥到酒店了!”
鹏飞:“一定是为村长的事来的。”
淑琴:“他不比别人。你说咋办?”
鹏飞:“咋办?凉办!我给他来个避而不见,你去把他打发走得了!”
淑琴:“要问你,我咋说?”
鹏飞:“说我回村看咱妈去了!他找不着我,不就算了!”